第8段(2 / 3)

再聽說:右丞相極力網羅西紹世子,想攬他為己用……

又聽說:四郡世子交情甚篤,每月都在迎賓樓同桌談天飲酒……

太多的聽說,太多的朝廷流言,用不著刻意打聽,殷皓也會從宮娥太監口中得知一二,再加上派葉辛私下調查的結果證實的確如此,更令他憂心忡忡。

他想做什麼?刻意與左右丞相交好,連父皇都曾在他麵前提及他的名字,甚至有命他入朝為官的打算,他這麼處心積慮在朝廷露臉,求的是什麼?

自那晚衝突過後,除了偶然碰巧擦身而過時,彼此謹守分野的行禮外,他們沒有私下見過麵,更別提交談。

就如他所說:從此隻是陌路人——鳳懷將做得絕然、徹底。

反倒是說這話的自己,成天暗自憂心這段日子他與文武百官的熱絡往來,深怕他被卷入左右丞各自帶頭對峙的權謀爭奪。

朝廷宰相一職自何田死後,改由左右丞相分擔,沒幾年就在朝政上形成兩股勢力,一方是左丞相帶領的官派,另一廂則是以右丞相為首的外戚,而右丞相就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珍妃的長兄。

這樣的局勢,他隻身周旋就好比羔羊撲虎,隻有「危險」二字可以形容;官場就像一處深不見底的水潭,哪裏有暗流,又有多少、多深——誰也摸不透。

莫非是他當夜的言行激怒他,才導致這局麵?

「你攔我出門,隻是為了看著我發愣?」冷然詢問驚破殷皓深思,逼他神魂歸位。

殷皓今日悄悄潛入西紹郡王府邸,就是為質問他動機解惑而來。

「不,我有話同你說。」

「嗬,太子肯與在下說話,是在下莫大的榮幸,您請盡管說,在下洗耳——」

「文韜!」喝止他的話,殷皓不想從他嘴裏聽見更多的諷刺。

是他說從此陌路,但眼見他逐日接近朝廷官派相鬥的政局,他又忍不住擔心他哪一日被卷入其中成為懷牲品,雖知他定有辦法脫困,仍免不了憂心。

如果能說不擔心就不去擔心,他這些日子會好過得多;可惜事與願違,他無法不擔憂、不關心,真的與他形同陌路。

他放不下他,沒有來由,就是無法放下。

睽違八年的交情應該多少有所變動才是,常言道:久疏情淺,但似乎——不適合用在他倆之間。

八載春秋輪轉,殷皓沒有忘記暫住在西紹王府時與鳳懷將相談甚歡、品茗對奕的記憶,那是他在日漸危機四伏的朝廷政局中,唯一能讓自己得到片刻安適的慰藉。

「不要這樣對我,我……有我的苦衷。」他不擅辯駁解釋,一時片刻辭窮無語。

「嗬!你的苦衷與我何幹?」鳳懷將冷言響應:「你的苦衷可以讓你恣意傷我心意?你的苦衷可以讓你斷絕情誼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的苦衷可唔!」連番的指責突然被粗厚的大掌捂在嘴後,無法暢言。

鳳懷將掙紮拉扯,為免衝突引來注意,殷浩索性點住他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聽我說,左右丞相對峙已久,他們爭相延攬四郡世子必有目的,我不希望你變成他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更不希望你卷入其中,這不值得。答應我,遠離朝中政局,我就解開你的穴道。」

你憑什麼!凶怒的眸光似是說道。

「憑我……」他怎樣?之前說斷絕情誼,現在說出真心話他會信嗎?「若我說憑我在乎你、擔心你,你會點頭答應嗎?」

挺直抗衡的背脊微鬆,鳳懷將的態度因他的話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