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多情,剃頭挑子一頭熱,這次一頭撞在了南牆上——好暈……
“心情不好哇!”他半死不活地歪在野藥攤子前,哼哼。哼了幾句,覺得不過癮,索性把嗓門亮出來,嚎它幾嗓子!“聞道郎君閉東窗,且容老子上南樓!上南樓哎上南樓,南樓有朵野薑花,花兒初綻蕊兒嫩……”聽聽,這廝野調嚎得那個地道!
第17章:好奇心可不是啥好東西
蒙麵老兄讓他嚎出幾層雞皮疙瘩。平常出雞皮疙瘩可以,但現在,哼哼,緊要關頭,人家蒙麵老兄半邊身子都飛過桃源居那十丈高的圍牆了,這會子雞皮疙瘩一發,周身一涼……完了!載了!
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家荀白(蒙麵老兄)三更半夜蒙著麵從院裏往院外飛,為的就是那本錄鬼簿。他想,被拘在這兒也有兩天了,明天,那個叫岑青蕪的一定會到青溪石頭寺去。今晚先去打探打探,地形地勢探清楚,到時候也好得幾分地利。這回他沒挾上趙孟田跟他一道。為啥呢?因為那家夥站在門麵上,走了就空出好大一個缺,太惹眼,弄不好走漏了風聲,多幾個爭這東西的人,劃不來。於是,他打定主意,單槍匹馬夜闖石頭寺。特意選個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馬翻的時候——三更天;特意選個所有人都不會留意的地方——茅廁旁……
這種時候地點就不要計較了吧,反正蒙麵老兄蒙著麵,再“有滋味”也不妨礙他對著明月抒發“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把那腔澎湃心潮全發幹淨了,也該上路了。他一躍躍上茅廁頂,以此為跳板,跳過了小東牆,不過,還沒完,外頭還有一層,十丈高的大圍牆。
趙某人早不嚎晚不嚎,偏偏挑蒙麵老兄“淩空飛越”,“劈叉大跳”的時候嚎,一閃神,一岔腿,一跤跌個狗啃泥!這下好了,石頭寺去不成了,臉上那塊黑麵罩也不用摘了,摘下來,鬼見了都傷心。盡管跌成副“鬼傷心”的模樣,但他心不死,還想著趕在第三天過去前去趟石頭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錄鬼簿拿得到得拿,拿不到也得拿!必要時他可以拚掉一條命,如果那個叫岑青蕪的敢阻他的話!
蒙麵老兄邊在這頭看家護院,邊放狠話想狠招,不提防趙孟田躡手躡腳靠近他,從後頭一蹦,倆爪子往他麵上的黑麵罩一抓,嗓子一嘎,“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這廝桃花沒了,白日裏野藥攤子又不開張,閑得發慌,四處逛,逛到桃花姑娘窗下,人家正花好月圓呢!紮眼死了!逛到廚房,人家嫌他礙手礙腳,正忙不幫幫倒忙!逛到西跨院,正好瞅見蒙麵老兄,還有他臉上那張黑麵罩。這廝靈光一閃,頭腦一熱,手腳一快,偷襲人家那張臉去了。誰知人家一過耳朵一打眼,全是破綻。當場就給拗了手掌剪了胳膊,五花大綁,扔到一邊兒充螃蟹。
用腳底板想也知道,趙某人是不會甘心的。他身上有多個癢癢穴,腳癢手癢,搔中了,比貓還費事兒!
打從被五花大綁那刻起,他的癢癢穴就被搔中了,突然對蒙麵老兄麵上那塊黑布生出一種狂熱。
那塊鍋底灰似的黑東西從不離開蒙麵老兄的臉,不論是吃飯喝酒還是洗澡睡覺,他倆如影隨形,死也不分。
真想扒下來看看……
邪心一起,報應就來,絲毫無爽,真他娘的!
誰讓他半夜溜進人家蒙麵老兄房裏的?誰讓他手癢癢的?誰讓他讓人逮個正著的?誰讓他撒謊撒不圓滿的?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千般百種,老天自有安排。不是安排好了,趙孟田他怎麼這麼順?順著牆根溜出自家房門,溜到蒙麵老兄睡的那間,剛好人家出來上茅房,門戶大開,他一閃身就進去了。多邪門呀!
就在這廝為著順利潛入人家床底而竊笑不已,而沾沾自喜,而手舞足蹈的時候,報應那張大大的網正正兜在他頭頂上……
三更月落,四更樵出,五更雞鳴。現在還不到三更天,蒙麵老兄還沒睡死,可不敢出去打劫他臉上那塊布。再等等看……
這一等就壞事兒了。趙某人睡死過去了。待他一個“雞啄米”,從夢中驚醒,剛好趕上更夫打更,梆梆梆梆!四下,四更天!唬他一大跳,把頭伸出來偷看——噫!蒙麵老兄居然還在!睡得還挺沉,鼾聲一片。好了,天時地利人和,這下,看誰還攔得住他!
就在他把爪子伸向那塊黑麵罩的時候,右眼皮跳了。他猛一顫,失了準頭,麵罩沒扯下來,倒讓人家蒙麵老兄給扯到了床上。
第18章:有情況
“啊!!你、你幹什麼?!”趙某人嚎得好慘,他的手劈裏啪啦響了一陣,現在耷拉下來,也不知折了幾根骨頭。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原來人家打從他溜進來那刻起就沒合過眼,不過是按兵不動,等他動靜罷了。誰知等來等去,隻等到幾句夢話。其實,蒙麵老兄一直懷疑趙孟田是個練家子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愚笨拙劣都隻是偽裝。那晚過後,他明白了,這是個天大的誤會。趙某人撐死是個賣野藥的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