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怪不得你說這幾天過的不錯。”
挨剴了……
“……哈哈……”幹笑一聲,腳探出去,悄悄往旁邊撤。
“哪去?”棺材板長手一伸,不偏不倚,正好搭在趙某人的腰眼上。
“撒尿。”尿遁其實也不壞。
“就在這兒撒。”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都是荒郊野地,沒甚差別。”
“那邊的草茂盛些……”
“有蛇。”
“蛇?!!”這世上,趙孟田最怕東西有三樣,一是棺材板,二是傅玄青,三是蛇……
還差一個就齊了,多倒黴!他驚慌失措,跳將起來,一躍躍上個土台,抖著聲問下邊那個:“在、在哪?”
第22章:蠻力加上烈火
“在這。”棺材板一雙手快準狠,前後包抄,一手探向褲襠,一手摸向屁股,蛇一般靈活。
這招太陰了。趙孟田給他嚇個猛不防,一泡尿險些沒憋住……
外冷內熱的人最可怕了,冷起來方圓三百裏大雪紛飛,熱起來賽過火焰山!
瞧瞧,趙某人被那團火烤成啥樣了?!
蠻力加上烈火,似趙孟田這種頂多和藥罐子較過勁兒的人哪裏是對手,三兩下就讓人家逼成隻待宰的小王八羔子,進退兩難,走哪兒哪兒不是路。
哼,前有棺材板困著,後有棵老樹攔著。一來,棺材板借了地利,把他摁到樹幹上,二來,那樹不知生了幾千幾百年,一層層樹瘤子,沒一會兒就把趙某人後背那塊嫩皮蹭紅一大片。被卡在一人一樹中間,深刻體會著什麼叫倒了八輩子血黴的趙孟田右眼皮又跳了。他看著棺材板那張正氣有餘,邪氣不足,板硬如鐵的臉越靠越近,越放越大。他看著他從眼神到鼻息都漸漸狂野,看著他嘴唇一抿,抿出一股殺伐決斷的氣勢——知道大事不好,趕緊把頭往右偏,然後左牽右扯,牽扯出張半死不活的笑臉來,打個大岔:“你喝酒啦?”。“那酒滋味不錯吧?是竹葉青還是花雕?”。“竹葉青要涼喝,花雕要熱喝。”。“竹葉青要用清蒸肥蟹配,花雕最好是用火腿燒蝦仁搭,哦,對了,放點兒冬菇鮮筍最好不過……”。他就是要一口氣把岔打下去,一點兒插嘴的機會都不給他,一點兒小辮子都不讓他抓。前麵幾次都是這麼過來的,火都燒到眉毛了,他一通打岔,他就放開他,一言不發,黑著張臉踱出去了……
“三壺百花釀,不多。”
“……”怪不得借酒裝瘋裝得這麼得心應手。
等等!現在不是琢磨他喝還是沒喝,喝多還是喝少的時候,棺材板這回好像不大對……他怎麼搭話了?還一副溫文爾雅,十足好商量的樣子?
趙孟田的臉都笑麻了,嘴都說酸了,棺材板還是沒一點要放開他的意思,更沒踱到一邊去,反而欺身上前,兩人中間那點縫讓他越彌越小,鼻尖和鼻尖撞在一起,然後是嘴,再來是手和屁股……
趙某人“身經百戰”,臨危不亂,心中念著“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咬緊牙關,任棺材板一根舌頭軟磨硬泡,死纏爛打,他就是不讓它進來“雙雙纏”。反、反正過一陣子,他撈不著啥“油水”,自己就消停了。
第23章
想是這樣想。這回,情勢又不一樣了,沒撈著油水的棺材板非但不消停,反倒變本加厲,一雙手鐵一般硬,鉗上他兩瓣屁股就往兩邊掰,掰得痛死,痛起來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牙關開了,舌頭出來了,牙齒也生猛了,把棺材板那根舌頭當成豬口條,死咬不放。這廝牙口了得,一口見血,兩口估計得見骨,沒骨頭見索性就斷成兩截,一截留棺材板嘴裏,一截在他嘴裏。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舌頭還屁股!
岑青蕪是正道標杆沒錯,平日裏你仁我義也沒錯,不過,千萬別讓他聞見血的甜腥味,一聞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既陰且狠。看吧,開頭隻愣了一愣,吮了吮滿口的血沫子,目光迷離,像在回味許久不曾入口的美味,後來就唇齒留香了,最後還不忘涼森森地笑一個,“我真不知道你喜歡啃我舌尖……”。“要知道早把舌尖送上來讓你啃了,啃吧,啃爛了,全讓你吃進肚裏才好呢……”。“……”趙某人給他惡心得,都癟了,哭喪著張臉,撤!
撤了的牙口沒來得及合上,棺材板逮著機會,傷了的舌尖拱進去,一番打探,搜出趙孟田的舌尖,開始“雙宿雙飛”。這就不光是親嘴了。應該說,比親嘴要命得多。趙某人跟隻讓水吞了的旱鴨子似的,雙手使勁撲騰、抓撓、又摳又刮。他難受,他喘不過氣,他想一棒子毆翻棺材板!但是,不行。他嘴裏水深火熱,腦子裏還有幾分清醒,還知道什麼叫以不變應萬變,什麼叫敵進我退,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什麼叫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兩瓣嘴唇已萬紫千紅,屁股已又紫又紅,衣衫混亂,呼吸混亂,全身上下一片大亂。就這麼亂七八糟的樣子,他還能忍著讓棺材板把他當一大坨豬板油前後左右裏裏外外地剮“油水”,當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