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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宰了他!”蒙麵老兄惱羞成怒,一個虎躥躥到趙孟田身邊,拎起他,抽出把寒光凜冽的匕首,架他脖子上,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還挺通門道。

其實,蒙麵老兄那時候並不知道趙某人與棺材板是吃一頓摸一回屁股的關係。他會挾趙孟田這隻軟腳蝦做質,完全是因為江湖傳言。傳言金蓮繞鳳樓乃是正道標杆,天下所有正氣彙集於此,裏頭的人開口道義閉口正義,行事絕對君子。既是君子,那自然不可能看著旁人受牽連而不出手搭救。既然要搭救,那自然要來場交易,錄鬼簿換條人命,正道中人絕對舍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趕緊動手,拿人,上刀,同意就來場交易,不同意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早說過了,千般百種,人家老天自有安排,你想交易,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也得老天配合才行。天時地利人和,蒙麵老兄占了地利與人和(趙孟田還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乖乖任他挾持,反正不影響他闖江湖娶老婆大計的,他都可以不計較),不過,他還少樣天時。

現下是五更天,方才厚厚一層雲破了,雲破月明。今日又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大大圓圓的一輪月亮掛在西天上,把這間缺了屋頂的偏室照得十分光亮。

岑青蕪由頭至尾未發一語,他冷冷地盯著這倆“唱雙簧”的看,看得兩人發了滿頭虛汗,他才從袖中摸出一個東西,朝天一舉,老天挺配合,一束光直直打在他手上那片東西上,再照到那倆身上的時候,強了三倍不止,耀得人頭暈眼花,根本睜不開眼。電石火光間,乾坤就轉了,風水就輪了。

趙某人被棺材板扛在肩上劫去了,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

第20章:瞎白話

怎、怎麼能讓棺材板捉回去?!他趙孟田還要闖江湖呢!還要找老婆呢!還要子子孫孫無窮盡呢!不行!就是他答應,老天也不能答應!趙家十代單傳,就他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讓人摸屁股也就罷了,要是讓人弄去“做”了,成了隻傳不了宗接不了代的繡花枕頭,他娘他爹他列祖列宗,天上地下(最要緊的還有個人間),這麼些人(或者鬼)都不會放過他的,劈死事小,扒皮事大!

唯今之計……隻好先騙了再說了……

趙某人被棺材板扛著在人家屋頂上一掠而過的時候,腦子裏還不清閑,想的淨是些鋪後路的事。一會兒一個主意,攪得他腦瓜仁疼。棺材板把他當堆貨卸下來的時候,他還在想這慌該怎麼撒才能撒得圓,這瞎話該怎麼編才能編得天衣無縫。

“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器重我。”

“啊?”器重?這誤會鬧得大了點兒,趙某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抬起頭來,青葵花似的跟著棺材板轉。

“錄鬼簿,你不是說要拿回去麼?”這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趙孟田兩眼一抹黑,接不上話,隻好傻笑。

“想要就直說,犯不著兜這麼大個圈子,找個人來殺我。”

這下明白了,他在忌恨他“落井下石”呢。

“……那個時候,大刀架在脖子上,說說瞎話也情有可原麼……又沒真要你命……再說了,你不是厲害得很麼?輕易殺不死,拿來墊墊也背未嚐不可麼……”趙孟田越說聲越小,特別到了拍馬屁那兒,基本等於光張嘴不說話。可岑青蕪是什麼耳力?一裏外一隻蚊子的哼唧人家都聽得真真的,何況是個離了不到一臂遠的大活人?

“哦,你也覺得我厲害?”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趙某人無意中一記馬屁,拍得棺材板好舒服。剛才還烏雲密布風雨大作,現在就雲散雨收天兒響晴了。

“……”不厲害你能知道錄鬼簿是個啥?不厲害那些人(或者鬼)怎麼都不為難你,光找我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茬兒?明顯欺軟怕硬、柿子挑軟的捏嘛!

“看來,這幾天你過得還不錯。”

“……”趙孟田眼珠子一骨碌,想:個臭烏龜!話裏有話吧?!我要承認過得不錯,他保準擺張臭臉讓我看,我要說我過得不好,他鐵定什麼也不說,光挑著嘴角在那兒陰笑……幹脆裝死得了。

“你目力就跟你那醫術一樣,一不長遠,二不深入,你看看你挑的人——本事不濟,頭腦也不濟,麵子上說是雲滿衣門下,其實不過是個端茶倒水的小龍套……”

噝……人家小龍套就小龍套了唄,他操心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幹什麼呢?

“雲滿衣有個女兒,最喜邪術,三天兩頭往東朝跑,什麼見不得光她買什麼。前陣子從趕屍人手上買了五具新屍,搬回去就出差錯了,克不住,咬傷雲滿衣後四散而逃,在鄖陽一帶遊蕩,見人咬人,見畜傷畜,為害不小。出事的時候,雲門裏真正能派用場的人都在外地,一時趕不回來,就派個跑龍套的下山來打探錄鬼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