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2)

剛才請來救命的那兩尊神,可不這麼容易送回去。

“官人貴姓?”

“免貴姓趙。”

“嘿嘿,鬥膽問一句,官人是幾時拜在六觀堂門下的?”

“八年前。”

“那傅公子與您是……”

“……”開始還中規中矩,沒一會兒就露出馬腳了,從家門跳到了師門上。“他名義上是我師叔祖,實際上是我師父。”

“哦,這卻是為何?”

“……拜師後師父雲遊去了,師叔祖接替師父,施行教化。”可不敢說是沈恪嫌他那腦子是花崗岩、大板磚,死活不開竅,索性扔給傅玄青料理。他還要點兒臉。

“哦,原來如此。那……官人必定天資過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對對對!您麵方耳厚,口闊身寬,手長過膝……”再拍,再拍趙某人就離猢猻不遠了。

“就是就是!天生的人才啊!難怪能得傅公子青眼相看親自教導……”

“……嗬嗬……”他幹笑兩聲,心裏嘀咕,“神行太保神行太保,還太保咧,瘦小枯幹不說,還嘮叨,嘮叨不說,還計較……倒黴催的,錄鬼簿上三千多號,偏隻記得這號!”

說起來,趙某人那花崗岩腦子之所以牢牢記得這號鬼,完全是個巧合。傅玄青和他講鬼的那天,家裏剛給他送了月例銀子,有了胡吃海塞的本錢,精神頭格外地足,這是第一,第二,神行太保在錄鬼簿裏比較靠前的位置,那時候白薇姑娘(隔壁做豆腐的老王家的獨女,長得很有點味道)還沒打窗外過,神還沒跟著人家姑娘走進豆腐作坊裏,第三麼,他覺得神行太保這名號凶神惡煞威風八麵,念在嘴上都辟邪,前前後後一歸總,就是這個了,誰知道神行太保名號和形狀它不一事呢?之前他也試著召喚過啊,不過每回都是啞炮仗,光點,不炸,沒意思。

唉……趙孟田長舒一口悶氣,跟在兩粒花生米後頭。一人倆花生米就這麼在去往安吉的官道上逛蕩,默了一段,終於默不下去了,就開始討人情,“官人與傅公子師徒情深,能不能……嘿嘿……請您在他麵前美言幾句?”

“……這……師叔祖到東海赴宴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可不敢說傅玄青半月前就不見蹤影了。

“無妨無妨,煩您多多上複,就說神行太保桂丁、桂甲給他老人家請安了,還請他老人家看在小的們勤懇老實的份上,在錄鬼簿上鉤上一筆……”這種旁敲側擊的討人情法,還真難應付!再說了,討啥不好,非得從錄鬼簿上討人情!你說討金討銀吧,還能到棺材板那兒蒙幾兩來混事兒,這錄鬼簿,他隻是代為保管,在上頭胡勾亂劃?活膩了啊?!不敢應。於是光打哈哈,打得人家疑竇叢生。

“看樣子,這家夥在傅公子麵前不大說得上話啊……”

“嗯,不然,舉手之勞的事兒,他為何推三阻四?”

“想讓神行太保白跑一趟腿,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既是如此,不如把他交到那人手上,多少得點兒辛苦錢。”

“沒錯,反正人已救下了,送哪兒不是送!”

第29章:老打白條

商量停當,兩粒滿肚子跑壞水的花生米“笑”得臉轉筋,“官人,咱送你到個好去處,你去不去?”

“啊?”趙某人剛才吃罡風轟了幾十個硬巴掌,這時耳力有些不濟,歪頭側耳想聽個分明。他想千想萬,沒想到那倆花生米會擠住他雙肩,將他拎到半空中,任他叫生叫死,叫鬼叫乖,就是不撒手。

“有、有話好說!”

“說啥,沒啥好說的,走——吧——!”小小兩粒花生米,吊著個百來斤重的大活人,成心嚇死他嘛!

趙孟田給嚇個臭死,還不敢睜眼,閉著眼討饒:“你們要多少銀錢,我給!”

“嘿嘿,咱不要銀錢,要在錄鬼簿上記一功!”

“……這、這……”

“別這了,到地方啦,下去吧!”

“送佛送到西,去吧去吧!”兩隻小鬼扮了個看不出模樣的鬼臉,手一鬆,跟卸一堆貨似的卸他,這麼高,屁股著地,還能要麼?

趙孟田繃緊皮肉,做好屁股開花的準備,等了半日卻沒等來屁股開花前必定要經曆的那陣疼。

哎?奇了怪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外頭浪夠了,曉得回來了?”

真是“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哇!

“什、什麼浪不浪的……哈哈……”

報應日積月累,終於積多了,這天嘩啦啦塌下來,讓他一次受個夠!

“你多手多腳,多嘴多舌,你不惹事,事都要上門來惹你。這回若不是我,你還不定怎麼樣呢!說吧,怎麼謝我?”那人探下`身去,逼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