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那趙壑少說也有三十四五了,你卻說他是個小子?隻怕按著年紀,你也得乖乖叫他聲叔叔!”
王弗居一皺眉頭:“我好歹也是十八的人了,他大我不到一倍,聽我叫他叔叔也不怕難受的麽?”
哈乞薩眯著眼睛笑了:“要我說,你的心智差他遠著呢。”
王弗居本是氣急,聞言卻心頭一轉:“大王子,趙壑那人心機深沉,可不是尋常角色。”
哈乞薩沒料著他居然不為所動,這便哼了一聲:“他自然不是尋常人,本王子可從沒在戰場上失手過,除了他!”
王弗居靠近一點放下茶來:“大王子,趙壑這人狼子野心,終是禍患,不知大王子可有……”
“可有甚麽?”哈乞薩端起茶來遮著臉,卻暗地裏留神他臉色。隻見王弗居小心翼翼道:“如今這朝裏,還是太師說話有分量。王太師宅心仁厚,禮賢下士,朝中是有口皆碑。”
“好茶。”哈乞薩點點頭,“然後呢?”
王弗居沒想到他來了這麽一句,便期期艾艾一陣才又道:“王子您端的是英雄無敵。自古英雄惜英雄,太師自是仰慕已久,奈何沒有合適的機會,大王子若是有心,弗居願代為引薦。不知大王子意下如何?”
哈乞薩放下茶杯來:“我反正是這個模樣,也沒甚麽不敢見人的。隻是你們那位堂堂的太師私下見我,隻怕不好交代吧?”
王弗居幽幽一笑:“這個大王子盡可放心,若是真有此意,弗居願為大王子效犬馬之勞。”
哈乞薩看著這人,心裏不由歎息。分明先前還是怒目相向,怎的一談趙壑便換了個人似的……這便是漢人教他說的那個“兩麵三刀”麽。
王弗居當他是有所顧忌,因而低聲道:“大王子請放心,弗居對京城極為熟悉,便是要尋那清幽之所在,也非難事。更何況,就是有人曉得了,太師也有法子化解了去。”
哈乞薩咳嗽一聲:“你這麽盡心竭力為太師辦事,隻怕不是他侄子這般簡單吧?”
王弗居臉上的笑掛不住了,扯了扯嘴角方歎口氣:“大王子,以前有個女子,生的花容月容傾城傾國,與心愛之人一夕貪歡,不想有了身孕……”
哈乞薩一挑眉頭:“這是你?”
“王子切莫性急。”王弗居卻一擺手,“可惜那女子早已許嫁他人,她夫家不明就裏,將她迎娶進門。”
“那她的愛人呢?”哈乞薩瞪大眼,“怎可叫自己的女人受苦?這分明是男人的奇恥大辱!”
王弗居看他一眼:“王子是性情中人放會如此說,天下人都曉得,男人行事必是有苦衷的。”
“甚麽苦衷可以放下妻兒不顧?”哈乞薩哼了一聲。
“那個男人是……軍人,前線戰事頻頻,這便隨軍出征,與這女子立下生死不離之契……”王弗居轉過頭去歎了口氣。
“那他回來了?”哈乞薩不由握緊雙手。
王弗居慘然一笑:“軍中陣亡幾多,誰知有人誤報陣亡性命,女子以為愛人已死,這便心灰意懶。嫁入夫家鬱鬱寡歡。待這女子十月懷胎生下兒子,誰知這男人卻又衣錦還鄉,女子自覺羞憤難當,三尺白綾自盡了。”
哈乞薩瞪大眼睛:“這……那個男人呢?”
“男子毫不知情,隻當是愛人其他而去,不再過問。”王弗居苦笑一聲,“那男子可是好好先生,與妻子相敬如賓……”
“他有妻子了?”哈乞薩一挑眉頭。
“大王子以為如何?”王弗居看住他。
哈乞薩聳聳肩:“男人三妻四妾尋常事。”
王弗居大怒:“那女子枉死,便也是應該的了?!”
哈乞薩看住他:“若你是那孩子,自然恨死這男子了。”
王弗居霎那冷靜下來,淡淡道:“我恨那男子,不過是打抱不平罷了。若我娶妻生子,定然白頭到老,恩愛有加。”
哈乞薩卻笑了:“小孩子便是小孩子。”
王弗居麵上一紅,很想吼他,卻又忍住,隻道:“大王子,小人不過講個笑話罷了。大王子聽過就算了,至於太師之事……”
“你去安排吧。”哈乞薩揮揮手,心道,見不到皇上先探探這個太師的口風亦是好的。隻不過……罷了,兵行險著,方能絕地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