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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湧,眼前天旋地轉昏暗幽冥。這便伸出手來撐在地上,咬牙心道便是無論如何也要撐下去。

諸位看官,便是這趙壑究竟要誰的腦袋,甚至甘願用自個兒腦袋去換,這北戎王那話便是說誰呢?是信了他還是不信呢?咱們下回“反目轉臉甚難辨 笑言妙語露玄機”再說!

第二十八回

詩曰:

千裏關山度若飛,古來征戰幾人回。朔氣凝霜龍吟劍,夜夜呼得碧泉水。今朝卸甲歸田日,三五妙人望桃花。田宅安得半生過,夢中便是牛羊美。

諸位看官,前兒的書說到這二王子蒙托爾來尋了齊瑞儒,兩人便一同出了大帳,這就往南而行。

齊瑞儒麵上笑語盈盈,心裏卻在思量。這個王子前倨後恭便是古怪之極,分明心裏恨不能立時叫自個兒血濺五步,為何現下又來邀約自個兒?想來他當不會敢把自個兒引到僻靜的地兒除之而後快吧?

如此一想,便也暗自警惕,留心沿途所經之地,卻又見蒙托爾不過到了三五戎族兵士,他自個兒身上也不過隨身佩劍罷了。這就又覺著稀奇,端看他玩兒甚麽花樣兒罷了。

行得一陣卻是到了一座大帳外。但見:

獵獵風展旌旗楊,青青草長氈房蒼。武勇之士目深沉,策馬引弓射天狼。

“此處是本王子的營帳,王爺大可放心。”

原來是蒙托爾帳外,齊瑞儒這就有些驚訝,挑眉回身,蒙托爾卻是笑容滿麵做得一個“請”字。齊瑞儒隻得含笑躬身,請他先行。蒙托爾便也不客氣,這就引頭兒進去了。齊瑞儒隨他身後半步,心道,這北戎蠻子便也來行鴻門宴不成?這就心中冷笑,提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裏頭兒卻是瓜果飄香酒味悠長,案上還放著一隻水色蓮身鶴頭壺,邊上置了兩隻白瓷茶碗。

齊瑞儒便凝眉一望,就見蒙托爾嗬嗬笑著請他落座:“用你們漢人的話,這個時侯該說‘寒舍簡陋,得蒙貴客光臨,蓬蓽生輝。便是招待不周,還望王爺不要見怪’。”

齊瑞儒反倒不習慣,這就咳嗽一聲道:“王子客氣了。”

“來來來,我剛學著喝茶,還有好多事情要向你請教呢。”蒙托爾這就笑嘻嘻請他坐下,伸手拿了一隻杯子,“我覺得奇怪,這麽小的杯子,怎麽喝茶呢?”

齊瑞儒笑笑:“王子,喝茶便是品,倒非隻為了喝那一口水。”

蒙托爾似懂非懂點點頭:“那為甚麽你們漢人第一杯茶的時候不到滿呢?”

“便是習俗如此,酒滿敬人,茶滿逐客。”

“恩,這個我倒是明白了。我們這裏敬貴客便也是滿滿的上酒。”蒙托爾說著,便放下茶杯,拿了旁邊一隻碗來,親自到了一碗酒送到齊瑞儒麵前。

齊瑞儒隻得稱謝接了過來,卻不由挑眉,這隻酒碗沉甸甸的,分明不是普通的酒碗。這就垂目細細打量,才發覺竟是純銀所製,上頭暗紋雕出荷花舞鶴圖來,便是巧奪天工。這就笑道:“王子便也是雅人呢。”

“壓人?我沒打算壓著你啊?”蒙托爾這就連連擺手,“我可不是故意的,聽說王爺你喜歡荷花,這才弄了這個。”便又轉身自身側櫃子裏拿出一堆金燦燦明晃晃的東西來。

齊瑞儒叫那東西一晃眼不由皺眉,心道,總不至是甚麽暗器,弄瞎自個兒的眼睛他好為所欲為吧?卻聽蒙托爾道:“王爺請看。”

齊瑞儒這就眯眼看過去,卻是大小不一幾個酒杯茶碗之類。這就拿了一個來看,上頭兒是映日荷花展翠屏。這就放下換了一個,見上頭兒是翠蓮消夏圖。再換一個是芙蕖夕照圖。看過幾個便是雕工精細,奈何滿嵌綠寶石與粉鬆石,看來絲毫不覺雅致,便是惡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