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甘願守護寵愛一生的人。
甚麽變了?甚麽都變了。
我不願意去回想那些日子,因為我沒有勇氣再去承受一次打擊。夢想破滅的瞬間就該收手,我放縱了自己去尋找一個不可能的夢想,所以傷害了很多人。我自私的退回到自己的殼裏,但是他又把我揪了出來,讓我赤身露體的暴露在陽光下麵。
沒有給我,也沒有給他一個喘熄的機會。
我很難用一兩個字來形容我和他的所有,我隻知道,他不可能和我是陌路。不是陌路是甚麽?我無法回答。
可是我的本能讓我無法回避的是,他有甚麽,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我能做的,究竟是甚麽?
不知道。可能,我根本甚麽都做不了。
我沮喪的歎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門開了。
李漁的眼睛出現在門後麵。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肩膀上露出一段紅色的背包帶子,像一個倔強的指環,緊緊扣在上麵。他顯然沒有想到外麵會有人。他的眼睛裏有些吃驚,一隻手搭在半圍攏的圍巾上。
“哥?……”
我臉上頓時燒起來,尷尬的笑笑:“啊,我……”
“哥你怎麽來了?”李漁的眼睛明亮起來,笑著拉住我,“進來進來——”
我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進去了。
寢室裏麵很亂,大四的男生寢室,你可以想象。
李漁走在前麵,從他扯下圍巾扔到鋪上的動作,讓我揣測也許今天他心情還不壞。我小心的走過去,還是碰掉了他們地上堆著的一摞摞書。我慌忙彎下腰來撿,李漁也正好回身低頭,我們的頭撞在一起,隱隱有些疼。
“對不起——”異口同聲。
我們都愣了一下,李漁先回過神來,他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哥你坐著吧,我來收拾。”
我捂著額頭坐到他的鋪上,取下圍巾放在一邊,無意識的看著他蹲在一邊撿地上的東西。
李漁明顯瘦了很多。
圍巾下麵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頸。我看到了暗青色的血脈,細細的,隱約的流動著。他的手指緩慢的移動,撿起一本書,放好,再撿起另一本,堆上去……
我恍惚的想起大一才報到的時候,是我蹲在地上幫他收拾東西。他爬到鋪上打了幾個滾,然後翻身坐在鋪上快樂的晃著腿,大聲問我要不要吃西瓜。
並非很久的事情,隻是太久沒有回想,因此顯得模糊。
“哥,你找我甚麽事兒?”
我定了定神:“我,我今天見到王宇,他說你想……”我很輕的說話,看不見他的臉,我無法想象他的表情。
他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快樂的笑起來:“謝謝你關心,我很好,這個也不是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他轉過頭來,眼神明亮,“我找院裏領導談過,他們說我的學分都可以折算過來,參加論文答辯過關就可以拿到學位證。至於保研,如果有導師願意接收我,還是可以商量的。”
“找過老師了麽?”
“找過幾個。”李漁收拾好地上的東西,拿了杯子給我倒水,“鄭老師那裏名額已經滿了,黃老師說他考慮一下,可能是我以前逃過他的課,他有點兒不喜歡吧,嗬嗬。”
我有些難過:“院裏老師挺多的……”
“誰說不是。”李漁笑著遞過杯子來。
我喝了一口,覺得也沒甚麽好再說的,準備起身告辭:“你有準備就好。剛才你是準備出門吧,那我不耽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