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洛喝下兩口茶,耳朵敏銳的洞悉著後座的動向,似乎已經做足了準備。
“公子,屬下這便告辭了。”
“好,慢走。”
蕭傅冶隨同對坐的男子站起來,作揖告別的模樣。這個男子略微年長,沈琬洛一聽聲音就能分辨出來,他從前來過相府,必然是朝中擁立太子的哪位大臣。
沈琬洛還是故作喝茶的模樣,眼看著這位大臣徐徐走下了樓,漸漸消失在綽綽人影中,她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太子依舊端坐著,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沈琬洛微蹙眉頭,想著難道是在等她?
沈琬洛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此時店小二又不知在何時走過來,客客氣氣的端上兩盤的糕點,道:“兩位小姐,這是琉璃酥。”
春分看著盤中玲瓏的琉璃酥,咽了咽口水,道:“我們沒有點琉璃酥啊。”
店小二笑著指向後座。“二位小姐不必客氣,這是後座公子請的。”
沈琬洛這才確定蕭傅冶就是在等她,不過他是如何認得她的?
沈琬洛想著,恭敬的站起來,轉過身對著蕭傅冶深深的作揖道:“多謝公子盛情。可否一同座下。”
“自然。”蕭傅冶穿著一身素雅卻不失高貴的綾羅衫,舉手投足間無不體現出翩翩公子的模樣。他的容貌眉宇間與蕭墨遲有幾分相似,卻少了蕭墨遲的幾分軒昂,多了幾分平和親近。
他麵色有些泛白,且時不時能聽到一兩聲喘息咳嗽,似乎是多年烙下的頑疾。
沈琬洛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傳說中的太子,也覺得親和,語氣便輕鬆了不少。“公子應當少於花粉花木接觸。”
蕭傅冶微微一笑,儒雅飲下一口清茶止住了咳嗽,輕語道:“你怎知道我接觸了花木。”
“公子方才去過柳巷,肩上還有柳絮的痕跡。”沈琬洛也莞爾一笑,看向蕭傅冶的肩頭。
蕭傅冶低頭拂去細微的柳絮,嘴角有了笑意:“早聽聞沈家的二小姐聰明機智,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春分並不知其中深意,隻是開心的很。“公子說的是,咱們家主……小姐確有才智。”
“春分,不要胡語。”沈琬洛連忙打斷春分的對話。蕭傅冶這話分明隻是客套,而且聽到她耳中莫名有一絲苦意。
雖說父親有兩個女兒,可世人隻知道當朝的皇後沈柔晗一人,自古以來庶出的兒女,即便出生名門也低到塵埃,到最後不過成為別人鋪路的一塊石頭。
蕭傅冶的嘴角依舊揚起一絲笑意,他看著眼前這個膚如凝脂,清秀可人的女子,不禁感到一絲惋惜。這樣好的女子,卻不得沈陵陽的重視。
“聽聞二小姐不日前進了皇叔府邸,皇叔的脾氣素來有些陰沉,還得讓你多多擔待了。”
沈琬洛苦苦笑著,前世她便清楚蕭墨遲的狠毒,即使這世他們接觸的多些,她也沒有信心能扭轉最後的結局。而此時蕭傅冶坐在眼前,便是唯一的機會,否則她將白來一趟人世。
她飲下最後一口清茶,麵向眼前這位溫婉如玉的太子,敲響了警鍾。
“公子,不論你是否信我。你隻需記得你皇叔不是好惹的,能躲則躲。否則……”沈琬洛不敢透露太多事情,怕引起蕭傅冶的懷疑,剛抬頭又對上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蕭傅冶抿動著薄薄的唇,道:“我信。”
沈琬洛對他突如其來的堅定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眸雖然沒有蕭墨遲的深邃,卻很神秘,甚至有些陰柔的可怕。她微微一顫,完全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