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不是麽?何仲亭心裏打著小算盤,一臉滿意的笑容。

“但是……”路放笑說,“對於一個還沒有畢業不能保證天天都來上班的大四在讀生,我認為這樣的工資對那些已經畢業卻在為工作愁苦的人極度不公平,所以實習期三個月工資減半。”

啊?一句話一千塊就這麽不翼而飛了?不對是三千!何仲亭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沙發上。

“不過……”路放意味深長的一笑,再次成功吸引了何仲亭的全部注意力,“實習期一過工資立刻恢複,如果實習期表現優良不無漲工資的可能性。”

何仲亭也笑,看來這一次銀行賬戶的存款是真的要實踐一路飆升這個設想了。

這人還真是把什麽都擺在臉上。路放目睹何仲亭變化多端的表情,心裏暗笑。可惜了何仲亭一隻合約被人攥在手心裏還不自知,一個勁地笑著簽了字。

合同一式兩份,何仲亭把簽好的兩份都遞給路放,“你說就這麽點兒內容,這合同有必要弄得跟不平等條約一樣厚麽?”

路放左手拿起筆刷刷幾下就簽好。

左手寫字?他是左撇子?何仲亭忽然明白過來玩桌球時路放是故意用左手做球的,腦子裏頓時響起一個聲音,並且如魔咒般不停重複:這人真可怕!

路放遞給何仲亭一份,“後麵是員工守則,要是違反守則輕則扣錢,重則開除走人。”

何仲亭一驚,抄起合同從後翻起,好在就兩頁紙也不是很多,掃過前幾天無非是一些不準遲到早退的規定。但……

“我怎麽有種簽了賣身契的感覺。”一不留神何仲亭把內心活動說了出來。

路放把合同放在一邊,端起茶用手趕了些茶香,輕嗅幾下頓感神清氣爽之後這才喝了起來。

相比之下何仲亭要顯得粗俗的多,拿起茶杯大口大口喝茶,他是真的喝茶,就跟喝礦泉水一個樣。放下杯子嘴裏依稀還有幾片茶葉,走到垃圾桶出呸呸都吐掉。

“就算是賣身也隻是兩年而已。”風輕雲淡的一句話自路放嘴裏飄過來,進了何仲亭耳裏卻完全大變樣。

我就覺得他不對勁!何仲亭真想拍自己一巴掌。見識過路放那傷人於無形的微笑殺人法自己怎麽還能掉以輕心?好吧,就算是之前自己沒體驗過這招輕敵了,現在算是明白不能像路愷一樣做了永不翻身的奴隸,可他倒好,一紙合約把自己推到了刀口上!鬱悶不堪的何仲亭看見合同上洋洋灑灑三個大字,心中慘叫: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我這是要在刀口上站兩年啊,那得要有怎樣的絕世武功才能堅持的住?

路放端著茶杯看何仲亭臉上風雲變色,好一會才放下杯子問道:“今天不用接方方麽?”

何仲亭收住悲慘表情,還算是恭謹地回答未來工資支付人的問題,“今天我媽去了,一會兒我回去接他。”

“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何仲亭謝絕,生分地說,“謝謝路總好意。”

路放好看的眉毛微皺了一下,僅幾秒鍾便舒展開來,“現在是私人時間,你不用這麽叫我。”

何仲亭換個稱呼繼續謝絕:“那好,小舅舅真不用……”

路放十指相對放在下巴前對何仲亭說:“我覺得現在我們是朋友關係,你完全可以叫我名字。”

“路……放,呃……我還是叫你小舅舅吧,叫名字我不習慣。”

路放不反駁他,喝完最後一口茶暗想:總有讓你改的時候,當然也包括那惱人的舅姥爺稱謂。

把合同放進抽屜,路放拿出車鑰匙,不容何仲亭拒絕徑自推門離開,“一個好下屬應該學會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