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被人卷走,路放無奈,想搶回被子,卻又怕吵醒他,隻能在黑暗中摸索。好不容易找到被角,他一手托著何仲亭的腰,一手使巧勁奪回屬於自己的那二分之一的被子。
裹得像蠶繭一樣密不透風的被子少了一部分,冷颼颼的涼氣呼呼地往裏灌,何仲亭感到冷,本能的往熱源處蹭,他翻個身,縮進了路放溫暖的懷裏。路放抬起一手,搭在何仲亭腰上,把他攬的更近、更緊了。
路放摟著何仲亭醞釀睡意,洗發水的味道撲進鼻子裏,路放想:怎樣才能一直同蓋一床被子呢?想著想著,也睡著了。
路放的臥室不像客房,窗簾是兩層的,昨晚路放僅僅拉上了那層薄紗。當耀眼的陽光透過薄紗照射進來打在臉上時,何仲亭醒了,那時天才蒙蒙亮。
赫然發現自己躺在路放的懷裏,何仲亭臉上一熱,小心地捏起腰上路放的手,挪開自己的身體。等他退到床邊,才輕輕地放下路放的手。下了床,踮起腳尖,做賊一般逃離充滿路放氣息的那個地方。
門帶上的瞬間,闔著眼的路放的嘴角瀉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路放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兒,等了許久也沒見鬧鈴響。手從被子裏伸出,摸到鬧鈴,似乎上麵貼了張紙。
路放支起上半身,眯著眼,果不其然一張便簽貼在鍾麵上。
你再多睡會兒,反正公司是你的,遲到一天沒關係。方方由我去送,桌上有我做的早飯,你將就著吃。
──何仲亭
知道關心我了?不錯,這是巨大的進步。
路放打開床頭櫃抽屜,把便簽放了進去,再往鬧鍾上一看──八點十分。
去衛生間洗洗弄弄,路放打算下樓品嚐何仲亭愛的早餐,可當他站到樓梯上,望著桌上盤子裏那一團黑白相間又有兩個奇怪長條的不規則物體,一個問題油然而生──這是什麽?
路放走近桌邊,發現盤子下還有一張便簽。
這不是垃圾!是煎蛋。由於時間來不及,隻能從那一堆東西裏挑出看上去能吃的兩個,一個給你,一個給方方。
──何仲亭
咬了一口,淡淡的苦味隨之而來,路放卻沒有因此把它丟入垃圾堆,而是心滿意足地坐下,細細地品嚐了這本該給方方吃的兔子煎蛋。一個給了我,一個給你方方,那你吃什麽了?
路放吃掉最後一口煎蛋,兩指夾著字條上樓,把它與之前的字條放在了一起,之後翻箱倒櫃把家裏備用被子全都翻出來,連一條毛巾被都不放過,統統塞進真空袋裏,抽盡空氣。
八點四十八,路放換好衣服,抱起四五個幹癟被子出門。驅車行至琅寰宇家門前,按響門鈴,他果然在家。
門一開路放就把被子一股腦丟給琅寰宇,琅寰宇穿著浴袍罵罵咧咧:“大清早的你這是有病啊!”
“大清早?”路放抬起手臂,露出腕上的手表,“琅經理,不知你是否知道你今天將會遲到?”
“我為了公司天天出去應酬,這不昨晚喝多了……”
“小狼狼……你還洗不洗澡嘛。”浴室裏突然冒出一道男聲,琅寰宇驚悚地看著路放。
路放摸著下巴,眼神飄渺,嘴巴一張,悠悠地吐出一句話,“都應酬到床上了,真是難為你了。”
琅寰宇無言以對。
路放忽然想起上次那人好像叫他小宇宇,今天的這個叫小狼狼,不知下次聽到的會不會叫他小寰寰了。
浴室裏又一次催促之音,虧得路放今早心情大好,就連那一向喜好捉弄人的惡趣味也拋置腦後,指著自己的被子說:“這些暫存在你家,姑且放你半天假。”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