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沉聲道:“有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三個月前左相來半分堂尋你,我已經命人悄悄阻了。如今我無暇他顧,你還是暫時離京吧。你這裝扮太明顯,我在紋兒那留了兩副麵具,你可以取了用。”

秦觀月疑道:“左相在找我?”

江白低語道:“倒不如說他是在找楚……”

秦觀月身軀一震,緩緩道:“既然如此,我便依你的意思。”於是又取過筆墨重新寫了一張方子,道:“五日後,你就先照著方子喝藥,我最遲一個月內回來。”

說話間,水晟澈已經轉回,秦觀月將第二張藥方交給水晟澈,又叮囑了江白幾句,匆匆告辭。

不多時,宮人將煎好的藥送來。江白欲起無力,水晟澈在榻邊坐下,將江白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身前,端起藥碗,勺了一匙細心吹涼,送向江白嘴邊。江白神色尷尬,猶豫不定。水晟澈在江白耳側輕輕吐氣,說道:“莫非你想我用別種方式喂你?”語氣中竟有些說不出的曖昧。

江白臉色一紅,立刻吞下那匙湯藥,吞的急了,又是一陣咳嗽,水晟澈連忙放下碗,伸手輕拍江白後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一碗藥真是喝的生平從未有過的艱難與尷尬。

喂完藥,江白還欲說話,水晟澈止住江白,命人換過江白染了血的衣裳,扶他躺下,又為他蓋好薄被,自己解下外衣,側身躺下,道:“有話明日再說罷,我也倦了。”

一隻手搭在江白腰間,竟是不容反抗。

09-10

六月初九,這日清晨起了些薄霧,氤氳般彌散在京城之中,令這繁華莊嚴的城忽然添了些嫵媚之意。守城的衛兵邊打著嗬欠邊開了門,九年前的宮亂已成遙遠記憶,如今這太平之世,由不得人不鬆懈,何況在天子腳下,進出的人總是屏息斂神,不敢造次的。晨霧繚繞間,一人一馬慢慢進入衛兵的視線,那人年近四十,穿著一件淺灰色衣服,騎著棕色的馬,麵目是極平凡的,但目光卻極明亮,叫衛兵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從哪裏來?”衛兵來說例循盤問。

“北鎮。”那人語調平和的答道。

“那可夠遠的……”北鎮是國土北端與外族領地接壤處的關口重城,後日即將上京敘職的寧王便駐紮在那裏。

衛兵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問道:“莫非您是寧王殿下的先遣?”他自認頗能識人,見這灰衣人氣度從容,又是來自北鎮,便自然聯想到了寧王。

那人笑了一下,搖頭道:“不是,我是來訪友的。”

衛兵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揮揮手讓他進去了。

那人騎著馬不急不忙的在城裏行著,借著薄霧的掩映慢慢晃到城東一處極大的府邸後麵,從馬上下來,伸手輕輕敲了敲烏黑小門。

木門吱呀一聲從裏打開,探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半眯著渾濁的眼,想要看清來人。

“誰呀?”老仆嘶啞著嗓子問。

“丹。”來人簡短的回答。

老仆那雙眼忽然猛的張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原來是丹先生,裏麵請。”快速的把門打開,把來人讓進門內,又向外張望了一下,才合上了門。

“殿下。”門一關,老仆跪地行禮。

那人大方的受了這禮,沉聲吩咐道:“帶路。”

於是老仆連忙帶著那人穿過花園,走向一座幽靜小院。方走進,裏麵一人已經迎了上來:“五皇兄,你可來了。”那人紫衣錦袍、相貌邪美,正是安王水祈蘇。走近了,看見那張臉,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