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時,雪一樣的花瓣終於全部凋落,隻餘下花心中鮮紅奪目的一片,猶如一滴血珠。

這就是忘憂,傳說中的聖藥。

蘇葑屏息凝神,幾乎是有些顫唞著摘下了這隻餘一片花瓣的忘憂花,將之放入淡藍色冰晶盒中。

朝陽映著他那張因為喜悅而變得生動悅目的臉,透出炫目的風致來。

而在他身後,蕭兮的臉色卻因為一夜的消耗內力變得蒼白。

他們花了兩日時間下山,在山腳下遇到了東皇魔教與滄海派等一幹名門正派的混戰。蘇葑這才知道,原來雪峰離東皇魔教所在之處竟是如此的近。

混戰的規模並不大,隻是遊散在外的東皇教徒遇到了正派布下的巡邏。蘇葑未見錢鑫的身影,蕭兮尋空攔住一個滄海派弟子詢問,那弟子隻說,也許錢鑫隨著大隊人馬去了東皇魔教總壇。

蕭兮把蘇葑帶到鄰近的一個小鎮。

不等蘇葑開口請求,蕭兮已經說道:"你待在這裏。我去魔教總壇打探一下。"

蘇葑感激的看著蕭兮,同時他又覺得很對不起蕭兮。

蕭兮默默的歎了口氣,溫柔的撫摸過蘇葑如墨般長發,說:"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葑在鎮上等了兩天兩夜,好幾次都幾乎按捺不住,想要親身去魔教總壇。但他知道,他不會武功,去了也隻會成為別人的負擔,蘇葑從未如此恨自己不能學武。

第三天早晨,天光乍亮,蕭兮出現了,他渾身是血,身後背著錢鑫。沒有更多的力氣解釋一切,蕭兮在看見蘇葑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倒在了他身前。

兩個人都中了不知名的致命劇毒,毒發不過一時三刻。

而蘇葑的手中,隻有一朵忘憂花。

蘇葑忽然想,得到忘憂花,並不是他的幸運。

他明白,無論救了誰,他都會後悔一輩子。

"後來呢?"眉問。

花海之中,蘇葑長長的白發被風吹起,陽光下幾乎呈現一種透明色澤。

"一個活了,一個死了。"蘇葑淡淡的說。

"就這樣?"

"還能如何呢?"蘇葑轉過身,神色一片木然。

"很多事情,就好像你拿塊石頭丟在水裏,泛起一陣漣漪,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他說。

三章·醉夢花間

有的人看起來好像醉了,其實他很清醒。有的人似乎是清醒的,其實他早就已經醉了。

眉看見那個人的時候,他正躺在花海之中,一口接著一口不停的喝酒,他的神色是迷離的,可目光又是清澄的。

眉不確定,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清醒的還是醉了的。

視線相對時,眉才發覺那掩在亂糟糟的長發下胡子拉碴的臉,竟透著幾分熟悉,令他幾乎要忍不住後退一步,驚呼:"你......你是......"

那個人看了看眉,抓起一壇酒,拍開封口,遞給了眉:"這裏是香雪海,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我的名字是眉。"眉接過那壇酒。

那個人笑了笑,說:"醉夢花間,你就叫我花間夢罷。"

眉點了點頭,在他身邊坐下,就著壇口,喝了一大口酒,酒並不濃烈,卻帶著淡淡的花香,就和香雪海裏的花一樣的香味。

"這酒很淡。"眉說。

"酒淡就不容易醉。酒醉忘憂,可醒了更可悲,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你沒有醉?"

"誰說我沒有醉,我早就醉了!"

也許,從一開始,就真的醉了。

他原來的名字,當然不叫花間夢。他姓孟,叫孟淩。江湖上有個很是出名的稱號,叫做夢公子。

這個稱號,有很多種意思。他的劍法固然如夢一般絢麗而又捉摸不定,他的風姿更是每個懷春少女午夜夢回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