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愛上自己的大哥,即便要被鄙視遺棄,也沒有任何怨恨的資格。
可是,心中畢竟是痛苦難堪的。
他看了看孟海,什麼也沒有說,狼狽的離開了書房。
孟海恍惚許久,才猛然驚覺過來。一路奔到孟淩屋前,透過半開的窗,看見孟淩立在屋中,一動不動,他背影削長,半隱在暗處,越發的顯得孤寂無依。
孟海心中不由一軟,隔著窗,說道:"小淩,不論你怎樣,總歸是我的弟弟。"
孟淩一震,緩緩轉過身來,望向孟海,見他神色溫柔,忍不住低低喊了一聲:"大哥。"
孟海推開門,走了進去,小心的握著孟淩的手,柔聲說道:"小淩,方才是我不好,你莫放在心上。"
孟淩用力反抓住孟海雙手,急切的說道:"大哥,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嫌棄我?"
孟海勉強笑了笑,道:"哪有哥哥嫌棄弟弟的?"
孟淩心中一陣感動,幾乎要忍不住流下淚來,他本以為必會遭到孟海鄙夷排斥,卻想不到孟海畢竟念及兄弟情誼,竟然這樣輕易的包容了他。他心中歡喜,忍不住便要對孟海坦白心事,可又不知怎麼的,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心中情緒波蕩,哪裏還能深思,這一整夜,翻來覆去,近天明時,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睡沒多久,忽然覺得一縷馨香鑽入鼻孔,朦朧間,似乎有人掀開了被子,接著一個溫暖柔軟的身體貼了過來,如蛇蔓一般糾纏挑逗,令他不知不覺呼吸急促了起來。
身下的亢奮落入一雙纖纖素手中,孟淩神智猛然清醒,睜開眼,正看見一張豔麗惑人的臉,心中一驚,本能的伸手將之一把推開。
然後,才察覺到自己衣衫狼狽,再看那被他推開之人,全身赤摞,妖嬈豐滿的女體映著隔窗照來的日光,竟有些晃眼。
孟淩一陣惱怒,喝道:"什麼人?滾出去!"
那女子本還要再做糾纏,卻懾於孟淩氣勢,隻得慢吞吞穿上衣物,滿臉委屈的走了出去。
過一會,有人敲了敲門,門外傳來孟海的聲音。
孟淩心中隱約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卻又不願相信,勉強鎮定了一下,打開門麵對孟海。
問道:"什麼事?"
孟海臉色略顯尷尬,支支吾吾說道:"小淩,那個姑娘不好麼?我聽人說燕歸樓的姑娘......"
孟淩不耐煩打斷孟海,冷笑道:"一大早便為弟弟召妓,大哥對小弟還真是愛護有嘉。"
孟海看出他神色不豫,急忙道:"小淩,我不是那意思。你年紀輕,不曾接觸女子,我想......我想,或許你的病可以治好。"
"病?"孟淩一陣心寒,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道:"大哥也覺得我是有病的?"
不等孟海接話,孟淩從他身側走了出去,說道:"既然這樣,我便去治病!"
自這天起,孟淩日日夜夜爛醉在青樓之中,孟海心中後悔,每每去勸,都被孟淩借著酒意撒風,趕了出去。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這一日,孟海又去燕歸樓勸孟淩,看見他麵容不修,神情憔悴,摟著燕歸樓花魁翡翠姑娘一味的灌酒,哪裏還有一絲昔日瀟灑俊美的風采,不由心中一陣難過。
孟海歎了口氣,在屋中坐下,對翡翠說道:"姑娘,能否請你離開一會,我有幾句要緊話想對我弟弟說。"
孟淩摟緊翡翠,道:"不許走,陪我喝酒!"
翡翠看了看這兄弟兩人,大約是有些同情孟海,笑了笑,輕輕撥開孟淩,說道:"孟公子,翡翠再給您拿些酒來。"
說著,便起身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還細心的為他們闔上門。
屋中熏香浮動,兄弟兩人在燭火下相對而坐。孟淩望也不望孟海一眼,就著酒壺,隻管往口中倒酒,不過三兩下,酒壺已空,正要伸手去拿旁邊一壺,已被孟海快速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