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出人群的包圍,把一群眼巴巴的賓客留給卡爾,自己與盧森獨自交談去了。^o^思^o^兔^o^網^o^
卡爾憤怒地揮了揮拳。
其實盧森和傑克的話題並不那麼令人愉快。
“今天是11月25號,霍克利先生的生日,再過一個月就聖誕節了,我不信仰上帝卻必須過這個節日,真是可悲。”
“信仰其實是個好東西。”傑克笑嘻嘻地說,把氣氛調動得不那麼嚴肅,目光越過側著的右肩望著盧森,“不要輕易否定別人的信仰——雖然我也讚同信仰就是不講道理的堅持。無論信什麼,無論是印度的釋迦牟尼,阿拉伯人的安拉,中國的祖先和天命,抑或是我們的上帝,信神,信人,信某種思想或主義,有點精神寄托,都是無可厚非的。”
“是啊,我不否認,你的話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是正確的。我記得你給我信中說過,比起沒有信仰的民族我們是幸運的。”盧森把他一隻像手術刀一樣漂亮、光滑、冰冷的手搭上大理石台麵,輕聲說,“我曾經也持與你相同的觀點,可是後來再考慮信仰問題,我忽然發現任何一種信仰,包括我們所謂的正宗信仰還有所謂的異教徒的信仰在內,如果被濫用,都可以成為傷人的匕首、迫害人的工具。對我們來講瀆神是罪名。對東方人來說反民族反傳統、目無祖宗都是罪名。我沒有信仰,我隻相信我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分析過的,感受到的。隻要你能舉出一種可以狂信而無喪失理智危險的信仰,我馬上就皈依它。”
“你這樣未免太憤世嫉俗,盧森。”傑克不讚同地搖搖頭,雙臂交疊起來,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壓在兩條前臂上,從側麵可以很好地欣賞到他凹下去的腰和突出的臀^部的優美線條。傑克右腿直起,左腿微彎,歪著腦袋說:“你可是個地道的馬基雅維利分子,像他一樣敢於把道義、信仰完全剝開,赤^裸裸地談到本質——利益。”
“如果你說‘一針見血地談到本質利益’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我對馬基雅維利主義的評價不低,雖然它也是個主義。”傑克柔軟的雙♪唇一開一合,“既然意識到了利益,那麼就接近於理智。我們的製度本來就是建立在利益相互製衡的基礎上的,有了利益才有製約,才有平衡,才有發展。”
“沒錯,這個世界的進步是由一群自私自利分子和懶蟲推動的。”盧森眨眨眼,兩人心照不宣地大笑。
“傑克你真讓我吃驚。大部分精英們清醒的時候,道貌岸然地談著政治經濟,指手畫腳,幾杯酒下肚後,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談女人。你卻像一陣夏夜的涼風一樣,把我們席間的汙濁悶熱吹散了。”
隔著反光的鏡片,傑克看不清盧森的表情,對他的恭維不以為然:“得了,你可以直接誇我有一顆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其實我更願意稱之為童心。”
“沒錯,藝術家、科學家都是孩子。”傑克讚同地點點頭,眉宇間有一分嘲弄,也有一抹自嘲。盧森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著他的話頭說:“看看你的同行和前輩——梵高的作品打動了多少人?這樣牛氣衝天的一個藝術家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你看他戀愛的時候,連耳朵都割下來了。”
“再瞧瞧你的前輩和同行牛頓,他因為三大定律而著稱,不過同樣因為煮雞蛋的時候把手表也煮了而聞名遐邇。”傑克不甘落後地反唇相譏,“這就是我們的難處了——身為科學家和藝術家,需要的是想象力和創造力,而這兩種力量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