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地,他忽略了周小史背後燒得紅豔豔的晚霞,也忽略了廣袤的天空,更忽略了周遭的花草嫩綠草地,他的眼中隻有他。隻有周小史的紅衣,隻有周小史的長發,隻有周小史閉上的雙目,隻有周小史微翹起的嘴角,隻有周小史柔韌的腰肢,隻有……
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司馬越將古琴隨手放置在一邊,著了魔似的一步一步向周小史走去,他看到有風吹過了周小史的發梢,看到了周小史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著,然後周小史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還看到了周小史嘴角微微翹起,唇邊有淺淺的梨渦在若隱若現,而他嫣紅的小嘴就好似在等待著他去親吻一般,那般誘惑那般美好。
等司馬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把將妖妖舞著的周小史帶進了懷裏,他低頭看到周小史害羞地微微垂下了眼瞼,一對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就好似蝶翼在扇動,莫名可愛又有些俏皮,而周小史的臉蛋也是緋紅緋紅的,是少年最為純然的羞澀。
夕陽暈染了這份曖昧,讓兩人間本就不清不楚的氛圍更顯得旖旎起來,仿佛瞬間原本單純的色澤變幻做了瀲灩的斑斕。司馬越緩緩低下頭,而周小史也終於勇敢地緩緩抬起了頭,再然後兩人的唇一點一點地自然而然地觸碰到了一起,柔軟而親密的觸♪感讓兩人心底都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周小史一手緊緊抓住了司馬越的衣襟,眼睛也隨之輕輕閉上了,感受淺淺的親吻,濃濃的情意。溫暖的夕陽印在兩人肩膀上、臉上,明媚中帶著點點憂傷,而這樣的親吻融化了絲絲的憂傷,變得甜蜜而溫馨,這也許會是最美好時光裏最唯美的記憶。
隻因這世道就快要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總覺得這文寫不長了...
☆、第24回 交鋒
三一零年是個多事之秋,晉都洛陽多次被劉曜、石勒等人率兵攻破,洛陽的存亡已然岌岌可危,要不是還有司馬越這一支軍隊一直頑強抵抗,恐怕西晉早已滅亡。
隻是司馬越卻也越來越力不從心,隻因晉懷帝羽翼漸豐且早就對他懷恨在心,朝堂之上黨派林立,內不定又如何得以安天下?
這天朝堂之上晉懷帝司馬熾第一次正麵與司馬越交了鋒,而司馬越也是絲毫沒給司馬熾皇帝的臉麵,在司馬熾說到關於司馬越養了個孌童名喚周小史有傷風化,司馬越當場就沉了臉拔劍直逼司馬熾,隻將司馬熾嚇得冷汗流了一背,心底的恨卻更加濃烈了。
“司馬越,你要以下犯上嗎?”司馬熾感覺到脖子上一疼,立刻色厲內荏地厲聲吼道。
“哼!”司馬越收回了劍,留下一句“皇上好自為之”,就甩袖踩踏著跪倒了一地的眾臣子直接走出了宮門。
見司馬越就這麼走了,司馬熾更是怒紅了眼睛,他一掌用力拍在扶手上,指著荀晞沉聲道,“退朝,荀晞隨寡人來。”
一回自己寢宮,司馬熾頓時將滿腔怒火發泄在了寢宮內的各種瓷器上,當荀晞趕來時,隻看到滿地的碎片和站在書桌旁一臉陰沉的司馬熾。
荀晞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司馬越便拿起了毛筆用力地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字,荀晞上前一看卻是一個大大的甚至含著殺氣的“殺“字。
心裏一驚,荀晞頓時理解了司馬熾的意思,他跪在司馬熾的身前,用力磕了三個響頭,以頭抵著地沉聲道,“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其實對於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司馬越早就有所預感,特別是在周小史的名字漸漸被些嚼舌根的下人傳了出去之後。
隻是這樣的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司馬越還是沒能理智地處理,隻因他完全無法忍受任何人對於周小史哪怕一絲一毫的詆毀、猥/褻。
越王府現在的院子可謂是絕對的守衛森嚴,隻因想要偷偷翻院牆去看一看傳說中風姿絕代的周小史的人實在是防不勝防、多不勝數。
微微歎了一口氣,司馬越不由得有些搖頭失笑,周小史的美本就藏不住,藏不住他也隻能用盡一切手段去保護了。
如是想著,司馬越不由得想起來之前有一次陪周小史去觀看一個詩會,本來隻是遠觀竟結識了張翰,當張翰那一首《周小史》已然散播出去並廣為流傳,司馬越想要阻擋卻已是力不從心了,而開始膽敢翻越王府院牆的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多起來的。
回到王府牡丹園,司馬越看到周小史懷裏抱著那隻又不知從何處跑來的白狐狸站在院子裏,他看到周小史仿佛感應到他的目光一般隨之轉過了頭,臉上便帶上了笑。
就這一瞬間,司馬越不由得凝視著周小史的眼睛,看著周小史眉梢眼角的笑意,念出了那一首耳熟能詳的詩,“翩翩周生,婉孌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東。香膚柔澤,素質參紅。團輔圓頤,菡萏芙蓉。爾形既淑,爾服亦鮮。輕車隨風,飛霧流煙。轉側綺靡,顧盼便妍。和顏善笑,美口善言。”
聽到司馬越念這首詩,周小史臉登時一紅,他已經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司馬越對他念這種詩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臉上的那一抹嗔色的緋紅染在臉上卻隻是讓他看起來更明麗了三分,讓司馬越不由笑著歎息了起來,“小史是真的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