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我和蘇逸在書房喝了一晚上的酒,談過去一年的危機重重,談未來一年的經營擴張,談琛兒的種種過往,甚至談到了蘇逸幼時的艱辛無助和我曾經的意氣風發。兩個本都不是多話的人,卻聊到了醉意朦朧東方泛白。

萬家新桃換舊符,辭舊迎新又一年。

新的一年,也確實如我們所預料般諸事順遂。林府很快恢複了往日的風光,我與蘇逸成了祁縣商場上如雷貫耳的風雲人物,馮記的打壓亦再難占到上風。另外,對琛兒的調查也已經有了些眉目,所有跡象都表明馮記難逃嫌疑。新仇舊恨,我發誓我定要他家破人亡!

這年的年關,我對馮記的報複拉開了序幕。

作為祁縣商場的第二大家,馮記的財力不容小覷,更兼馮記當家馮定山為人多疑,產業遍布各個行業,要一舉毀滅幾乎不可能。但他馮定山當初小瞧了我林岷,我在重振林府之初就派人滲入馮記,加上重金買通的一些管事夥計,很多事馮定山都瞞不了我。但我沒有打草驚蛇,在掌握他的七寸之前我隻是慢慢地合圍他。

表麵上,林府正把產業向鄰近的西臨擴張,放棄了與馮記的龍虎鬥。暗地裏,我通過姐夫的關係向官府施壓,並暗示知府大人馮記一旦落馬,我林岷將把所有馮記的財產拱手相讓,並幫他在左相麵前多多美言。

我利用馮記的商隊作為突破口,拋了點甜頭,幾個大膽的管事就利欲熏心,做起了攜帶販賣私鹽的買賣,這在大陳的律法中是明令禁止的。至於馮記錢莊、賭館的賬目我自不肯放過,每月必弄來細細研究一番。

蘇逸則認為針對馮定山的多疑性格,離間計是上策。於是,馮府二少爺醉花樓夜會嶺南巨富,大少爺利用職權私置豪宅,總管收受賄賂,各種消息迅速而隱秘地傳到了馮定山的耳朵裏,虛虛實實,令這老狐狸大發雷霆,也進一步大權獨攬,引發了兩個兒子的不滿。

次年的正月十四,所有的暗樁都浮出了水麵。馮記商隊販運私鹽,馮定山有口難辯;馮記錢莊私鑄官銀,證據確鑿;大少爺暗中資助金水寨盜匪,人贓懼獲;二少爺則因爭風吃醋殺了禾城首富的獨生子,很多人親眼目睹。一夕之間,馮記牆倒眾人推。什麼惡事都潑上了馮府,有沒有是不要緊的,有的出氣,沒的出名,很多事不外乎如此。

正月十五元宵節,馮府一家在衙門的地牢裏團了圓,我親自前往道賀,順便問一問琛兒的下落,馮定山再有骨氣遇上了那些精怪的獄卒也枉然,嚴刑逼供下不怕他不招。

雖已預料,但親耳聽到,我還是恨得咬牙切齒。就算他一大家子全給琛兒陪葬,琛兒也不會活回來了,很多事情都是無法彌補的。當然,把馮府的賬冊送到衙門時,我也沒忘了順便催催知府大人速速上報、早日結案。

馮定山問斬當天,我親自送了他一程。他的兩個兒子流放途中我也熱心地派人一路“關照”,隻希望他們不要急著去見他們的親爹為好。

接下來的事都順理成章,我和蘇逸聯手平了祁縣十八街,各個店鋪生意興隆,林府的勢力迅速擴張,勢不可擋。

閑暇時,我會拉上蘇逸對飲三杯,楚漢爭霸幾場,兼感歎一番歲月流殤。

這一年蘇逸才十八,我也才廿二,是蘇逸入林府的第六個年頭,我們的人生還很長很長。

但上天似乎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就在我們都已經接受琛兒遇害這個現實的時候,他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我麵前。依舊熱情,依舊俊雅,卻憑添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我恍如隔世地摸他的頭,紅了眼眶:“琛兒,琛兒,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