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抗擊西戎這件事來說吧,我竭力主張讓羅元量領兵,麵上說來,他是禦封的征西大將軍,戰功赫赫,多年鎮守西疆,知己知彼,自是最合適不過的。 心裏嘛打算著,如此好的一個調虎離山之計要不用真不是我的本性。
隻是中途發生了一點意外,羅元量領旨後執意推薦了一個人來擔任他的副將。說起來這個人我也是聽說過的,也就是蘇逸的結拜兄弟楊靖。
當初底下的人回報,羅元量自見了楊靖之後,便引為知己,三天兩頭往蘇府裏跑,若非朝中人人都知道羅元量的性子,還真要以為蘇逸靠向了八王兄一邊呢。
如今既然羅元量已是主帥,他又力推楊靖,推的人還是蘇逸的結拜兄弟,父皇也就二話不說準了。蘇逸自然也無話說。八王兄想著給蘇逸送了這麼大一個人情,這即使沒有好處總也不會有壞處,自然也是積極附和。
但出征當日,近羅大將軍五十步之內的人都無比驚訝的發現了一個事實,堂堂的大將軍臉上竟然有顏色頗深的淤青!竟然有人敢如此毆打一軍主帥,這實在是天大的奇聞!
這次上陣的士兵有十萬,多來自羅元量的舊部,所以八王兄在京城附近的兵力大大減弱,我建議二王兄加強京畿附近的軍防勢力,也正合了他心思。但他一個從未領過兵的皇子,對軍中那些深深淺淺的暗道的了解,自是比不得我這個從小在軍中長大的兄弟,所以我一方麵拉攏了不少有用的人,另一方麵把何英、曾鳴等心腹也安插了進去,位子雖不起眼,但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策應起來絕對是一呼百應的。
第十五章 曾言 曲高乏知音
大王兄由於在戶部失了尚書之位,一直心有不甘,私下裏動作也頗為頻繁。吏部有秋寧遠把著我是放心的,其餘幾部倒還在其次,隻是這兵部事關大局,我不得不小心謀劃。原先的時候,這兵部勢力還算均衡,大王兄,二王兄和八王兄都安排了人在裏麵擔任侍郎,兵部尚書是大王兄的人。父皇當初也許正是出於均衡的考慮來安排的,又考慮到大哥為人謹小慎微,倒不擔心他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所以就由他的人領了兵部。
我雖有二叔的一些舊部在兵部任職,但已經被排擠在權利中心之外了,必得重心部署才能有立足之地,要摸魚自然就得先攪混了水。我和秋寧遠私下裏開始了籌劃。
隻是還沒等我們著手去做,朝裏又發生了一件聞所未聞的事情,而起言的除了蘇逸還是蘇逸。
事情源於蘇逸的一封奏折。他建議朝廷把東南沿海的三處鹽田租讓給家資豐厚的商人經營,租期兩年,出價高者得之,朝廷每年以鹽和銀兩收取租稅,用於軍隊、朝廷和賑濟災民,剩餘的收成歸租借的商人所有。至於剩餘多少,朝廷一概不過問,端看個人的經營。為了防止鹽商私自抬價,朝廷同時在全國製定鹽價,也不再限製私鹽的買賣。
這一奏折在朝廷上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但意見也是前所未有的一致,沒有一個人讚同蘇逸的提議。
鹽歸朝廷經營,這是曆朝曆代的慣例。一來,這是關係黎民百姓生息的大事,當然也就關係到朝廷的千年基業,二來朝廷每年的國庫有近兩成來源於此,好端端的一個金飯碗,你要送到人家的手裏去,然後去問人家要錢買飯吃,這種事誰會同意?
更何況鹽鐵使之類的職缺一向是肥得流油,這朝野上下有多少官員靠著它發財升官,一旦租出去,你讓這些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