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但還是將他請進了屋。
柳坐下後我給他端來茶,他道了謝,便開始說明來意。
“這次是受精市所托,來給您送一件東西。”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身後拿出了一個不大的花盆。
還是幸村出院時我送他的風信子。
我有些驚訝地將花盆接過,定定地看著,思量著幸村將他送回來的含義,沒有說話。
柳繼續淡淡地說著,“精市走時,讓我轉告您,風信子的花語,不僅僅是勝利。”
我抬頭看向柳,依然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淡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麻煩你來這一趟。”
之後又與柳寒暄了幾句之後,柳便提出了告辭。
我將他送出門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之前你說,精市走……是去了哪裏嗎?”
柳點了點頭,用有些遺憾的口吻道,“我以為他會直升立海,那時我們還可以是同伴,哪知他在最後才突然說出要出國,網球部的大家到現在都還心懷芥蒂呢。”
“出國?”盡管想到他可能離開神奈川,但沒想到他一去這樣遠,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是的,法國。說起來倒是個挺適合精市的國度呢。”柳淡笑著,卻又悵惘地輕歎了口氣。
我已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隻得向他道了謝,然後獨自回了房整理思緒。
為什麼他要去到那樣遠的地方?
躲我嗎?我苦笑著,這又是何必,我不是一直沒有去找他嗎?
不過或許也是我高估了自己,說不定那裏有著他追尋的東西呢?
又過了幾天,柳送來的那盆風信子居然開了花,白色的喇叭般的花朵簇擁在一起熱鬧地盛開著。
我想起柳那天轉達的話,便有些好奇的上網查了查。
風信子的花語。
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
白色的風信子,代表“不敢表露的愛”。
我該如何反應呢?
不是不愛,是不敢。
風信子的培育好像有些複雜,我上網查了好些資料,生怕一個不小心養死了。
我懷疑這株風信子被做了特別的改良或嫁接什麼的。因為第二年花期,它開出的花顏色是不一樣的。
粉色的風信子,代表“傾慕”。
我隱隱感到了些什麼,一旦某個猜測在心裏紮了根,思念便像野草一樣瘋長。
不出我所料,第三年的風信子,開出的是紅色的花。
紅色的風信子,代表“讓我感動的愛”。
一年一度的花期,花色從白次第綻放到紅,宛若一個感情的自白,是需要一年,才能等來一次的無言情書。
第四年風信子開花的時候,我知道,這場等候,將有一個最終的答案。
所以那天回家,在家門口看到他的時候,我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他依然是那副春山含笑的溫柔模樣,看見我,隻是輕聲說一句,“我回來了。”
其實我是有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任性少年的衝動的,結果最後卻變成了一個深深的吻。
我問,“怎麼知道我的住處的?”
“以前住院的時候,悄悄查了你的檔案。”
“嘖,原來對我暗戀已久。”
幸村笑而不答。
“為什麼要走?”
“我需要一段時間,來確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不怕我忘了你?”
“不怕。”
“真有自信。”
“不,是對你有信心。”
他對著我微笑,溫柔中又帶了點孩子氣。
他花了四年時間,取得了父母的諒解,然後才來到我的麵前。
他說,“我若決定要來愛,必定孑然一身,了卻萬般恩怨,千裏來赴君約。”
他是如此驕傲而溫柔,要他的愛完美無瑕,若成拖累,不如隻記得最初那美好的記憶。
我將他抱在懷裏,終於發現,這一生,有一個人絕不能辜負。
窗台上的風信子開得正好。
黃色的風信子,代表——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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