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著臉站在雪山大殿門前的石階上,石階下麵那人半揚著臉,細長綠眸中流露出幾絲不安。

我譏嘲著說道:“喲,我還當是誰來了,原來是濟世的大英雄回來了,真是了不得了!”

他苦笑道:“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你就別生氣了。”

我冷哼一聲,怒斥道:“誰管你好不好!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他笑著躍上來,環住我的腰,輕聲道:“哥哥,我錯了。”

我最受不了他叫我“哥哥”,他也知道,隻要他賣萌撒嬌的喊兩聲“哥”,我就完全丟盔卸甲了。

此時當然也不例外,我一聽他軟著嗓子來這麼一句,頓時就把什麼擔憂氣憤扔到一邊去,隻是戳著他的臉頰,低聲怒罵道:“下回再一聲不吭就跑去下界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嘻嘻笑道:“不會有下次了,哥。”

白駒過隙,八百多年後。

鳳凰推著我說:“醒醒,金翅,醒醒!”

我晃著宿醉後疼痛難耐的腦殼,吭哧著說道:“幹嘛啊,父王?”

鳳凰見我醒過來,便挪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我從床上爬起來,不悅的說道:“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哪裏有一點像我的兒子?”

我揉揉亂糟糟的頭發,懶懶的說:“父王,你不會一大早特地來教訓我吧?”

鳳凰定定看了我一會,從懷裏摸出一封書信來扔給我:“孔宣寫給你的信。”

我倏然呆住,喃喃道:“信?他是不是要回來了?”

鳳凰欲言又止一般,片刻後低聲道:“你自己看吧。”

我拾起那封薄薄的書信,手居然有些發顫。十年前釋迦牟尼成佛,孔宣想要趁他還沒成氣候不能擾亂三界秩序的時候先下手為強,我自然不願意他去管這些閑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我們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他和我大吵一架要離開雪山,我當時說了狠話,他要是敢走下山一步,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那時盤古已經逝去,鳳凰待他一向冷漠,我說這話也是一時氣憤,完全沒想到會激到他。他果然走了,十年間音訊全無。

他現在寫信來?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也原諒我那時口不擇言了?

薄如蟬翼的信紙上,隻有短短幾行字跡,我卻有如五雷轟頂,頓時僵住,隻覺得渾身如墮冰窟,再也動不了分毫。

鳳凰歎氣,坐到我身旁,安慰道:“這事我早有耳聞,但是一直沒敢和你說,你不要太傷心了。”

我像被踩住尾巴的貓一樣頓時炸了毛:“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

我掙紮著從床上跳下,鞋也顧不得穿,就要往外走:“我現在就去找他,我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他居然敢拿這種事耍我,想挨揍嗎!”

鳳凰急忙拉住我勸道:“你安靜點,聽我說!”

我惶急著,幾乎要站立不穩,反拉住鳳凰的衣袖:“到底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

鳳凰說道:“那年他離開雪山後就直奔了靈山,恰逢佛祖榮登大禮,孔宣化出了真身把佛祖吞入了腹中,佛祖法力高強,自然不會甘受那樣的禁錮,便從他脊背上破洞而出……”

我心一緊,忙問:“那他怎麼樣了?”

鳳凰無奈道:“當然是受了重傷,”見我又要著急,拍拍我的肩接著說:“你先別急,他雖然受了傷,但是佛祖心懷慈悲,命人把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