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變,隻見那惡獸身軀猛被一物頂起,而又是一道黑影斜裏飛來,將它掠去,跟著有細聲叫道:“還未死麼,可撐住了!”
又是一個甕聲傳來:“你喚它無用,且看我的。”之後便是一聲巨響,如耳邊驚鑼,震得人腦子嗡嗡,隨即大風刮起,飛沙走石,眾人自顧不暇,再不能看清眼前之物了!
淩虛念了定身咒,並未讓眾人被風吹走,隻是饒是如此,當風止沙沉,眾人卻是發覺,不止那呲鐵,原還在收攏翻天印的楚平也不見了!
話說楚平也實在倒黴,不過是在收拾翻天印時太過專注了些,就被一個不知何時竄來的黑影擄了去,竟是連反應都不及便暈了。待到醒來,他就聽見耳邊呼呼風響,自個是待在甚麼堅硬冰冷的東西上邊,低頭一看,是個黝黑的硬殼,還有些極刺撓的聲音響動,他才認出來,原來他是在玄峰背上。
旁邊又有尖利嗓音:“這小子醒了!老蜂子,你的毒氣不管用啦!”
楚平一震,扭過頭去,就見身邊兩臂處浮著一獸,生得是似羊非羊、似豬非豬,相貌十分詭異,而其被寬廣,躺了個粗黑的壯漢,頭上頂著滲血大包,他又一驚,認得那壯漢便是呲鐵,而馱著他的妖獸則是個極惡的東西,名為媼的,嗜食死人腦,可誰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何時改了口味、去吃活人的。
想到這裏,楚平心裏發沉,落在這些怪物手上,他怎能討得好去!
那媼似乎也能猜著楚平所想,口裏淒厲地笑了幾聲,叫道:“小子,你傷了我漢子,別想逃了!”於是轉頭吐氣,一道紅光劈麵打來。
之後楚平哼也沒哼一聲,就又昏死過去了,直到再被人扔在地上,活活地痛醒過來。
楚平鼻子裏嗅的是陣陣甜香,極是好聞,若不是他睜眼見到的都不是甚麼好人,還以為自個是去了仙家福地呢!隻不過他四顧之後,就隻能壓下心思了。
他是被一條繩子捆在柱子上的,身後一片冰涼,那寒氣直竄進骨頭裏,使他不得不運足法力去抵禦它,而他能想到,待他法力用罄,整個就要被凍成冰人啦,到時候恐怕死都是愉悅之極了。@思@兔@網@
而他現在身處一個山洞裏,四麵都是石壁,而稍遠些有一張石床,床上鋪著獸皮,而那呲鐵所化壯漢就躺在其上,有個極瘦的女子坐在床邊,雙手抵在呲鐵上方,掌心裏紅光汩汩,不斷往呲鐵體內湧去。楚平心想,這女子或許便是那化為人形的妖獸媼了。
洞壁邊上有個席地而坐的胖子,渾身漆黑,沒有一點雜色,不過眼珠形態倒很奇怪,裏頭像是花的,轉動時像是有無數雙眼睛一同看你,詭異非常。而額心還有三隻眼睛,都是骨碌碌地轉,看得人直欲作嘔。
另一邊牆上靠著個通體紅鱗的修長男人,相貌隱約是俊秀的,隻是被遮掩了住,看不清楚,他正與一個少年說話,楚平看了好幾回,也沒看出那少年與常人有甚麼不同。而那少年像是察覺楚平注視,也冷臉看過來,那雙黑眼倏然變作血紅,驚得楚平連忙收回目光。
楚平不知要遭怎樣對待,又唯恐激怒眾妖,隻得安分待著,是大氣也不敢出。果然沒過多會,媼掌中紅光已盡,壯漢呲鐵胸口起伏漸漸平穩,呼吸也綿長起來,眼看是要沒事了,那媼長長籲了口氣,身子一歪像是要倒,卻是忽有風過,一霎在後頭托住了她,乃是那多眼黑胖子。
“媼娘,你且小心,若鐵哥兒醒了,怕會怨我沒顧著你。”那黑胖子聲音悶沉,卻並不難聽。
媼娘回過頭,露出一張極陰厲的臉孔,啐了一口,又罵道:“你既是個有本事的,為何沒能及時救了鐵哥!”
黑胖子頭重重一垂:“是我的錯。”
媼娘見狀,也不多說,扭頭看向楚平,揚手虛空一扇,就把他頭打得一偏,震得他眼睛發黑,當即吐出血來。就聽媼娘尖聲說道:“此人是五大道門的牛鼻子,我定要將他撕成碎片,以報我漢子重傷大仇!”跟著回頭看那紅鱗男人,“磐天你這衰人,隻顧這不知哪裏來的野妖怪,竟不與我同去,你到底講不講義氣?”
那紅鱗男人卻不理她盛怒之語,隻挑眉一笑,說道:“媼娘子,你可別真把人弄死了,既是五大道門中人,他被你擄來,那些牛鼻子必然會來要人,到時你早作準備,將其一網打盡豈不是好?”
黑胖子也連聲應和:“對對,媼娘,你莫衝動,我幾個也想給鐵哥兒報仇,隻殺一人有甚麼趣味,還是多引些人來再出手罷。”
媼娘柳眉倒豎,想了想,氣平了些:“牛鼻子們來了,磐天你盡力麼?”
紅鱗男人似笑非笑:“自然。”
媼娘哼氣,手裏一指那紅眼少年:“這人是甚麼來路?也別怪我疑你,這當口要和牛鼻子拚命的,別人我可信不過。”
磐天側頭看一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