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上心頭,方凝雪扭頭便衝了出去,邊跑邊哭。
“誒,雪兒!”
夫人見狀向方漠埋怨道:“你同她凶什麼,她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拿她撒什麼氣!偏生要出去搞什麼亂七八糟的石頭,這下好,回來沒了碼頭,連女兒也不要了!”
方夫人邊說邊拿手帕抹淚,說完,她起身追了上去,途徑沈霽月和封成謙兩人時還十分厭惡地瞟了他們人各一眼。
亂七八糟的石頭?
這敏感的字眼竄進沈霽月耳中,她注意到,提到“石頭”二字時,方漠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有隱情。
沈霽月麵不改色,意味深長地多打量了一圈室內陳設。
中規中矩,除了比尋常人家多了幾分富氣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待兩人離開後,房中才安靜下來。
半晌,方漠的神情才恢複如常,道:“我老來得女,舍不得打罵,就把雪兒養成了這般驕縱的脾氣,老夫在這裏替小女給你賠不是了。”
這方家家主倒是十分進退有度,沈霽月哪裏會受他的道歉,“也是我口無遮攔,此事便讓它翻篇吧。”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鬱,沈霽月有些擔心地看向封成謙,他臉色十分不好,沒有一絲血氣,坐在椅上沉默不語。
“沈姑娘家是哪裏人?”
“東廷敖陵縣人。”
方漠愣了下,他不知道敖陵是何處,隻認得東廷二字,“東廷?我這裏可是大炎境內了,你也是因為落水才到此地的?”
“虹河水患著實害慘了不少人。”沈霽月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方老爺,自銅臨水壩築起後,虹河便穩定下來,幾十年如一日。我聽聞那銅臨水壩是由東廷一位開國將軍傾覆巨大人力鑄成,從內到外由堅固無比的玄鐵組建,怎會突然塌了?”
她對這方麵的記憶全然空白。
先前她問過陳建業等人,因為離得太遠,他們紛紛表示不知情。這方老爺非比尋常人家,見多識廣,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聽人傳來消息,說銅臨水壩不是自然而然坍塌的。”
沈霽月一怔,“什麼意思?”
封成謙突然道:“人力所為,蓄意謀之。”
兩人看向他,方漠問:“你怎麼如此確定?”
“這幾天我查閱資料,銅臨水壩的堅固程度遠超出我們的想象,虹河水患雖嚴重,卻也不過半月退去,證明水力不大,那麼導致水患的原因便隻剩下一個了。”
沈霽月挑眉,沒想到封成謙這家夥失憶了還不忘辦事。果然,人是聰明的,隻可惜性格太差。
方漠看向他的目光中帶了幾分讚賞,“我搜集來的信息也差不多如方河所說。”
“如今雨季已過、虹河水退,方老爺打算何時開放碼頭?”沈霽月問。
方漠微微眯眼,沈霽月雖話沒說全,他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經此災患,我們損失慘重,至於何時開放碼頭供商船往複東廷,還需再議。”方漠起身,沒了再談下去的興致,“兩位莫急,這段時間不若就在我家中住下。偌大方府,不缺兩位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