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月,你來啊,殺了我,我不怕!”
瘋子
沈霽月清楚的意識到拿他泄憤是無用的,這人恨自己恨到想要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的地步,人在賭氣的時候總是會做出超出他本能的一麵。
比如不再懦弱。
她鬆開手,徑直轉身走到封成謙身旁。
不遠處的烏寒霄還在大喊大叫,封成謙坐在地上,就見一雙小腳出現在視線之中,確實太髒了,她應該去洗洗。
因為哭過,崩潰過,又審訊過,本清秀的小臉都落寞了許多。
這一天之內似乎發生了很多事。
“偃甲鳥還能用麼?”
她聲音都比往常弱很多,封欲道,“你想做什麼。”
“幫我傳一封信。”她坐了下來,盯著竄起來的火苗,上麵的兔子肉真香,可她卻沒有任何的食欲,所有的心思都飄到那遙遠的國土。
“傳去哪?”
“東廷。”她頓了頓,“西塘山。”
沒試過偃甲鳥能不能行那麼遠的路,沈霽月考慮過這一點,所以盡量縮短了距離,西塘山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地方。
雖然那裏不僅有廉軍,還有她的沈家軍也駐紮在那裏,一旦沈家軍的任何一個人收到偃甲鳥傳去的信,那她平安的消息就能通知到裴雲舒那裏。
還有玄機閣,她要告訴裴雲舒,一定要小心玄機閣。
“不行。”封欲很快打斷了她的思緒,“偃甲鳥損傷太嚴重,隻能送短程的信。”
唯一的機會破滅,沈霽月沉默不言,“還能修麼?”
封欲頓了頓,拿出偃甲鳥,上麵處處都是裂痕,坑坑窪窪,早看不出剛得到它時候的樣子。
“或許吧。”
夜晚的古廟頓時又陷入死寂,直到兔子快熟了,封欲拿起來看了看,挺肥的,他遞給沈霽月,沒說話。
沈霽月看了眼,“我知道你有話想問我。”
她回頭,烏寒霄早在過於恐懼與興奮之中損耗大量精力,不知何時昏睡過去,她撿起地上一塊小石頭,精準的投擲到烏寒霄腳邊。
咚的一聲,人沒反應,睡死了。
“從現在起,我如實相告。”她與封欲四目相對,眼中盡是嚴肅認真。
半晌,封欲勾唇一笑,其實他等這句話很久了,並不是想追究到底,比起剛從方家蘇醒,一無所知,迫切的想尋找自己過去的那時候,沈清的信任遠比記憶重要很多。
“吃吧,吃完了去洗洗。”他掩飾住眼中的笑意,“髒的像隻小花貓。”
沈霽月著實摸不著頭腦,封欲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過去麼,為什麼現在她願意說了,他又不問了?
“你什麼意思?”
“確實很髒啊。”他挑眉,見沈清一直盯著他,似乎不給出一個解釋,她就不會罷休,半晌他歎了口氣,“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
隻是沈清的一句話罷了。
他用命賭了這麼多次,終於換來了她的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