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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最後
他想,活著這件事情,已經開始讓人覺得倦怠了。
他將一生分割成了三個八年,第一個八年與哥哥一起,在顏色蔥蘢的木葉,在宇智波家木製的大宅。小孩子踢踢踏踏的腳步追逐著稍大那人穩穩邁開的步伐,尖銳卻帶著活力的聲音叫他哥哥。
第二個八年他背負上仇恨,將故鄉與同伴全部拋棄,將最真實的自己埋於心底。萬花筒的開眼方法一定是個笑話,因為在他看來,八歲那年他已經親手殺死了一個人,那個小小的,純真的孩子。然後十六歲,他又親手殺死了另一個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三個八年,他麵對斑,說那不是他的希望,我就不會下手。他說木葉,說這片土地既然是哥哥想守護的,我就幫他守護下去。他希望我恨他,我就帶著仇恨存活,他希望我變強,我就不惜一切追求力量,他希望我殺掉他,我也認真去做了。他希望我成為英雄,我便守護下去。
“那麼為什麼不接受他的眼睛?”斑問。
“隻有這個,死也不要。”彼時少年的眼眸依然清澈,黝黑如上好的寶石,嘴角勾著笑容,身姿挺拔。
“我們一起生活了八年,那麼我就守護這片土地八年。”
他開始拚命的學習醫療忍術,不為救誰,而是全部用來計算自己的生命。八年,第三年的時候忍界結束了與曉的戰爭,兜死亡,宇智波斑下落不明。鳴人站在紅眸如蓮花的人麵前問,你見到你哥哥沒?
他微微闔眼,說:“沒有。”
戰爭到底是最快的成長方式,金發的少年穩重了許多卻依然為對方這樣的平靜驚訝,“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可為什麼幫我們殺死兜的時候沒有猶豫?
“因為他說不想見我。”黑發少年輕聲說,鳴人狠狠得被噎到。
“他不想見我,他說他改變不了我,那麼我就不見他。這是他的願望。”少年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點沙啞,不知是因為重傷未愈還是輕輕的梗咽。
“為什麼?”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卻被對方聽懂了。
“因為宇智波鼬,是我一生唯一的信仰與執念。”
那之後他沒有回木葉。雖然綱手和過去的同伴都極力挽留,然而依然沒有成功。隻有曾經可以托付背後的同伴在他遠離時拉著他的手哭的一塌糊塗,斷斷續續的說,房子給他留著,職位給他留著,如果有天,在外麵生活的倦怠了,就回來,回來看看也好。
他笑著掙脫兩人的手,笑著轉身,扣上兜帽,沒有用任何忍術,一步一步的向前,仿佛許多年前木製回廊上自己追逐的那個腳步。
他說謝謝你們,以及不要為我哭。那不值得。
隻要有生物就有鬥爭,在各種巧合之下,他開始投身一些著名的或者根本不為人知的戰鬥,宇智波佐助這個名字開始響徹忍界,許多年前桀驁不馴的孩子成為了現今安靜穩重的青年。成長與沉澱隻相差一個音節,卻是劃分一般人與強者的最大區別。
誰都得說,宇智波佐助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隻有極少數的那麼幾個人隱隱覺得不對,卻根本無法從那張微笑或者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什麼。
直到最後一個八年。
斑在湖邊找到黑發的青年,對方穿著淺色的浴衣,黑色的眼睛十分渾濁,但麵容安靜祥和如同湖麵。他突然大笑出來,說你還真的,將自己的一分一秒都計算的如此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