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可以相互照應總比萬事一人麵對要好。他想或許是教過飛鐮一段時間,他總會覺得那也是自己應該關心、放心不下的後輩,就像鼬和佐助那樣。

隻是宇智波飛鐮比那兩人更愛逞強,明明隻是個十多歲的小孩,但無論什麼事都隻願自己解決,從來不樂意向別人求助,而且計劃好了的事情便立刻執行,管他是誰都沒法勸住。他大概就是卡卡西最不欣賞的類型,不需要同伴,不需要配合,獨來獨往。

不對,至少止水認為,如果是族長恐怕還是能夠說服他的,可問題在於大多數時候族長都是他的同謀。

這樣的家夥能夠接受的長期在一起的同伴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而他的交際能力應該也能夠改善不少。止水如此算計著,這麼長時間,他總該學會如何與別人相處才是。

沒有詢問前台,止水直接追蹤著飛鐮的查克拉到了房間門口,那種明顯的氣息,就像是在給自己指路一樣。提著魚的男人站在木門之前再度遲疑了,雖然的確想問問對方這一年過的怎樣,到木葉有什麼事情,但總覺得有點無法麵對。

說到底,那人殺掉了一族的長老,明麵上該是自己的敵人,可事實上卻是一族甚至木葉都有所虧欠的家夥。他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麼飛鐮能夠做到那樣,他本是有著遠大的前程的,然而他卻親手葬送了這些,止水一直無法理解,那個家夥到底是出自怎樣的心情才能做到這樣。

“哢嚓”一聲麵前的門被打開,久違的麵孔出現在麵前,少年黑色的眼一如從前的幹淨清澈,止水總覺得眼睛是最能夠反映一個人內心的器官,他想,太好了,他還和以前一樣,從未改變。

“為什麼不進來?”飛鐮看著穿著常服的男人問,宇智波止水還是記憶裏的樣子全無變化,隻是那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讓他有所不解。

收拾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心情,止水想既然飛鐮難得回來,總不能讓他帶著不好的記憶離開才是。“那打擾了。”男人說著想抬起手抓抓頭發,卻發現手裏還提著那條鰻魚。

飛鐮的眼神立刻停留到了鰻魚上,少年看看魚,又看看止水,一臉的不解。

“這不是給你的。”止水說著立刻將魚藏到了身後。

“我知道,你想去找族長大人蹭飯。”飛鐮說完轉身進屋,站在門口的男人笑起來,覺得這就像回到了從前,兩人都在暗部的時候,那時每次自己準備去族長家蹭飯都會被少年抓到。也不知他是否有所預謀。

飛鐮回到蒼的身邊,看止水關上門走過來,少年拉著身邊的青年說:“這是我哥哥,宇智波蒼。”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愉悅與自豪。

蒼向著止水點點頭,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抱著小小的孩子對止水說,這是我弟弟,宇智波佐助。那種帶著炫耀意味的語氣,與現在的飛鐮如出一轍。

雖然已經是時過境遷,不過止水依然是他所尊敬的兄長,能夠再見麵總是讓他感覺到喜悅的。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弟弟能夠說出重新開始這樣的話,止水,富嶽,美琴,他們都還活著,而且會一直活下去。這無疑是一個讓人覺得安心無比的認知。

你比我做的好太多,在某些方麵意外膽小的青年在心裏對弟弟說,以及謝謝你能夠做到這樣。

“哥哥,這個是止水哥,我當時在暗部的同伴,也是我幻術的啟蒙老師。”飛鐮望著自己的哥哥說,在止水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笑的一臉狡黠,雖然隻是要做做樣子,但是向蒼介紹一個他無比熟悉的人,飛鐮想如果換了自己一定會產生某種憋屈感,最起碼也是會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的。但這是必要的步驟不是嗎,宇智波蒼是不認識宇智波止水的。

然而蒼卻十分冷靜,青年對著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止水彎下腰,就像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那樣認真的道謝:“我弟弟一直承蒙關照了。”

“那個,不用這麼嚴肅……”止水連忙擺擺手表示不用這樣,手裏的鰻魚隨著他的動作兩邊擺動,結果三人的目光很快都集中到了那條鰻魚上。

“呃……”停下動作的止水望著那條鰻魚瞪著眼睛喘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自己並不是那麼嚴肅的性格,然而身邊關係親近的人卻都是那樣,甚至有時有些一板一眼,例如族長,例如鼬,例如飛鐮,結果連剛認識的蒼似乎也是那樣。姓宇智波的難道盛產這種性格嗎?止水想,可自己和其他很多人好像都不是這樣。那麼就是自己運氣不好,關係好的全是這種不擅長應對的性格。

“這魚真可憐。”飛鐮抱著手臂說,“你這麼折騰下去它肯定會死的。”他勾著止水從未見過的幸災樂禍的表現說。

手指點在弟弟額頭上阻止了飛鐮繼續嘲笑止水,蒼轉身去打了半盆水回來:“暫時放在裏麵吧。”他將盆子遞過去對止水說。

“哦,好。”止水連忙將鰻魚放進盆子裏,黑色的魚將像蛇一樣的身子彎曲成一個S型,在狹小的空間裏扭動了幾下,似乎找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停下不動了。

“這樣就可以了,待會記得帶走就好。”蒼將水盆放在地上對止水說。

“謝謝。”止水蹲在盆子旁盯著魚身上烏黑的色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