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出言反駁。少年撇撇嘴,接著歎了口氣。恐怕,真的是羨慕過的,就因為自己也曾經擁有,才明白那是多麼珍貴的感情。

也不揭穿他,婆婆繼續回到自己的故事:“你們可能不知道,但那次戰爭確實波及到了普通的村子,我知道自己死在一個忍術之下,然而我連施放這個忍術的忍者都沒有看清。”她回憶起當時房屋被忍術轟踏,自己和幾個姑娘就那樣被橫梁壓下,她將身邊的一個姑娘推開,但自己和另外一個再也避無可避。

因為第四次忍界大戰基本是對於斑和兜的個人討伐,飛鐮本以為那次戰爭是局限於忍界內部的,卻不知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麼說,果然隻要是戰爭,受害最多的都是最普通的人們。

“當時我就覺得,我這一輩子憑什麼這麼不值得,我明明還有許多的夢想沒有能夠達成,為什麼別人能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就必須被命運逼迫?”阿妙婆婆慢慢的述說著當時的想法,明明是應該憤怒的,起碼也應該帶著不甘,但老人的聲音卻十分平緩,好像那真的隻是一個故事,與自己無關:“大概是對生這件事依然有著執念,我並沒有去到極樂淨土,而是與那些及其不安分的靈魂一起,在死神體內存活了下來。”

“就是在那裏見過哥哥的嗎?”飛鐮問,毫無疑問蒼應該曾經也在那裏。

“對,他很特別,在那些狂暴不安或者憤怒不甘的靈魂裏隻有極少數是安靜的。”婆婆說:“明明會在那裏的靈魂都是對生還有著眷念,靈魂也應該是最直接表達自身感情的樣子,可他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真像他。”少年終於笑出來,婆婆的描述和自己知道的兄長符合起來,原來,那人就是死了都帶著那麼一張麵具,到處迷惑別人。

“哎呀,說起來我是覺得鼬很麵熟。”見飛鐮總算放鬆下來,婆婆點著下顎做出了思考的樣子,她在少年一瞬間變得緊張的表情中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樣啊,佐助君。”

“我……”聽到現在,飛鐮當然能夠猜到恐怕阿妙婆婆很早就發現了這個事實,他隻吐出一個字,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淡淡的尷尬和窘迫讓少年別開了臉。

“好了,我又不會告訴別人。”阿妙婆婆笑著說:“而且我當年也想過去看看我自己的。不覺得這是很寶貴的經曆嗎?”

“他和我,是不一樣的。”飛鐮想起這裏的佐助,那的確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你們的經曆又不相同。我們那裏雖然偏遠,但是也聽過宇智波家裏的事情的。”婆婆依然帶著笑容說:“不過你很努力,他也一樣,都是好孩子啊。”

“您不知道我那時做了什麼。”飛鐮說,他認為,要是知道的話婆婆肯定不會這麼說了。

“但我知道你現在做了什麼。”婆婆敗擺手說:“難道還不準人犯錯了?”

見少年又沉默下去,阿妙婆婆也不介意,於是繼續說:“後來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了,你們外麵看到的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這邊我可是很清楚,我們呆的是一個黑色的空間,本來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但能夠清晰的思考。當時那個空間突然出現了一個洞,久違的光明將靠得比較近的幾個靈魂照成了透明的。接下來有很多符紙飛進來,包裹住了一個靈魂就拉了出去,但是那之後那道裂口依然存在。”

是輪回禁封。被拉出去的靈魂恐怕就是泉奈。飛鐮想,當時的情況一定混亂的可以。

“立刻就有靈魂想要從那裏離開,我看到有人已經觸摸到邊緣了,然而那裏卻突然變成了一扇門,門縫裏散發出很可怕的戾氣,當時很多靈魂想要躲開,但是靠近門的靈魂都無路可逃。”婆婆接著說:“我也是那麼被拉進去的,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變成一個老太婆了。”

她用手捂著臉,一臉憂傷的樣子讓飛鐮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為第一條皺紋煩惱的年輕女子:“就這點不好,曾經的我可是才色兼備的。”

少年不知該做何回答,最後隻好問出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為什麼不恨我?”

“恨你?為什麼這麼說,婆婆我一向愛恨分明,如果恨你的話當初就把你丟在戰場上。”阿妙婆婆放下手說。

“當初您可並不知道是我。”飛鐮一說完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果阿妙婆婆真的按照屍鬼封盡那樣對自己產生恨意的話,一見到自己恐怕就能認出來。

“事實上我應該感謝你。”阿妙婆婆收起笑容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哪怕現實依然殘酷,在那之中也有永不磨滅的光。雖然我失去了青春,但的確是你給了我再活一次的機會,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店子,擁有了能夠支持這家店經營下去的手藝,無論多麼艱難,我這次是在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從未想過自己當初做的事情會造成這樣結果的少年覺得自己快被愧疚感淹沒,而阿妙婆婆則繼續說:“孩子,我知道你在苦惱一些事情,恐怕與我們的情況有關,所以我告訴你我的故事,我是想讓你知道,不要對我們心存歉意,你不欠我們什麼。”

“不,不是這個。”飛鐮搖搖頭,但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