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他足夠的幫助,但是那種外來人將自己與其他人間隔起來的牆,卻不是別人可以打破的。而他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步誰都無法給予正確的判斷,那是隻屬於一個人的認識,是並不足與外人道的。

“我已經明白了。爸爸他希望我忘記仇恨活下去,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要他的用心良苦。我還是會去報仇,但是不是你。”黑澤明抬起眼睛說:“沒有理由別人殺了人,我不管他卻折斷他的刀,更何況這把刀還是他租來的。”

租來的刀突然覺得有些訕然,雖然談不上時時在意,但是有關黑澤明的事情依然是他心中一根小小的刺,在不經意想起的時候就那麼紮他一下。

“怎麼了?”黑澤明見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或者冒犯了什麼。

“不,沒什麼。”飛鐮搖搖頭說:“就是,我還不如你也說不定。”我還不如你,走不出被圈起的荒野,看不到圍欄外的藍天。可那也是我的選擇,就那樣在荒野裏守著月華如血。

“那麼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飛鐮想這孩子絕不是來告訴自己我不恨你這麼簡單,這種事情根本沒有意義,何況手染他父親鮮血的依然是毫不相關的自己,如果換了自己,就算放下仇恨也不願相見的。

“我想問問,當初的雇主是誰。”少年眼裏目光炯炯,聲音被壓抑之後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雇主嗎?我也不知道。”飛鐮說著就看到黑澤明露出了驚訝裏混雜著絕望的表情:“這些任務一向是通過中間關係來聯係,不告知雇主是誰也是業界規則。”

“怎麼會這樣……”黑澤明曾嚐試從各種渠道調查當初的主使身份,但到底人小利微,他也沒要辦法離開木葉,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收獲甚微。

“不過你父親倒是提到過一些。”飛鐮回憶說:“他說應該是害死你媽媽的人。”

“媽媽?”黑澤明回憶起小時候母親的死亡,一直到最後父親也沒有和自己說清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跟他說自己已經幫母親報仇了。“就是說,他殺了我媽媽,還殺了我爸爸?”少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青筋就那麼爆了出來。

“而且你爸爸還殺了他的妻子和女兒。”飛鐮繼續說。

“哎?”所以這就是父親曾經提過的報仇?

“他殺了你媽媽,所以你爸爸殺了他的妻女,然後他因此又殺了你爸爸,現在你想去殺他……”飛鐮輕聲說:“仇恨這東西是一張越編越大的網,如果沒有人肯斬斷線頭,隻會越扯越多。”

“你要想清楚。”他最後說。

“沒有什麼需要想的。”黑澤明收起一臉的震驚說:“就算有一天有人來找我報仇也不要緊,而我不會再將這個仇恨傳遞下去。”

“那並非你說了算的,就像你爸爸也不希望你報仇一樣。”飛鐮對他的說法顯然不認同。

“不,我不會擁有那樣的人。”我會與所有人保持距離,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因為我的死而想要去做什麼。我將讓所有的業障在我這裏了解,然後一把火燒掉整張大網。

“那沒有用的。”飛鐮想起了上輩子怎麼都甩不掉的鳴人,“人與人的聯係不是你躲開就能夠避免的掉的。人的一生就像一本書,就算你不希望,也會有其他人在裏麵寫上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多少人記得這娃?

他是飛鐮心中的一根刺,就算對於殺人已經在某些事情之後變成妥協,但總會有人依然能夠觸動他的神經。例如黑澤明。

本來因為他的名字,我以為我會把他寫成一代帝王,可惜,也就是因為他的名字,我故意把他寫成了文學小青年。

春上梅枝人人望,莫名紅花不可憐,出自《源氏物語》具體是哪裏忘記了【捂臉

促短之命,既續延長,獲觀日色。出自《日本書記》沒記錯的話,是星川皇子謀反失敗之後,小根上書說自己雖然是聽從星川皇子,但是對於皇太子從無二心,最終活了下來。在這之後再次上書感謝不殺之恩,說的就是,“促短之命,既續延長,獲觀日色。”雖然他是在說自己十分感激,但是我總覺得從其中讀到了某些無可奈何的諷刺。不過黑澤明說這句話,確實是在說,雖然你殺了我父親,可是對於你的不殺之恩,我依然心存感激。

☆、第九十六章

也許是這句話對黑澤明而言還不能理解,也許是他避開了這種可能性,少年偏過頭,光明正大的表示了自己的不認同。

“既然你堅持,那就去試試看發布任務吧。”飛鐮想既然這樣,就指一條路也沒有關係:“去委托村子或者賞金所都可以,調查當初的事情,不過這也許也會引起對方的警覺,個人意見,就算你真的要這麼做也等到起碼擁有中忍的實力。”

“你懂什麼!”壓抑了許久的黑澤明終於一排桌子站了起來:“那是我爸爸,隻要這仇一天不得以報,我就一天受著自己的折磨。”他指著心口,麵容有些扭曲:“他毀了我的一切,我的父母家庭,我的人生,我現在不得不學著怎麼變成一個供人差遣的工具,就像親手殺死我父親的人一樣!”

他一口氣吼完那些話,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人到底是誰,可感情爆發出來之後根本無法阻止,淚水從他臉上滑落到桌麵,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年齡尚幼的少年壓抑了這麼多年,終於在第一次坦白之後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