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招式不多,但刀刀實用,父親曾經使用過的,哥哥曾經使用過的,飛鐮曾經使用過的,他們的話語與動作被佐助在極短的時間裏回憶了無數次,最終變成了行動。

少年的身體被重吾的手掌貫穿,卻在一聲輕響之後變成了纏繞在一起的藤條,荊棘的刺與藤將他的手臂糾纏住,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做出其他反應。而此時的佐助已經到達了地上,僅剩的一把不知火被他握在手裏,少年單手持刀,將那泛著幽光的武器無聲無息的向前一遞。

那安靜的如同一道月光,雷電的光芒難得的安逸,如同水幕一般粼粼的藍色從佐助的身上一直流到刀尖,他整個身體仿佛被某種不知名的龐大力量推動著,將腳下的大地與身側的空氣踏出一道夢幻的藍。

世界安靜如同夏蟬死亡之後的夜,終於在一片死寂之中刀尖帶著足以撕裂風沙的聲音呼嘯而至,不知火與重吾腹部的盔甲縫隙撞在一起,時間經過了一秒鍾的停頓,盔甲以那一個點為圓心,龜裂向著四周張牙舞爪的分散開。

宇智波刀法·空蟬

重吾被這一刀的力道撞飛出去,大氣與雷電想要貫穿他的身體卻撕不開那層硬殼,隻能帶著他一路撞斷那些樹木,最終落在一片金黃葉子堆積的空地之上。

空蟬並不是佐助已經完全掌握的招式,能夠使用成這樣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右手因為那一刀的關係有些發軟,所有的動作都變得力不從心,少年將刀插在地麵,左手握上去撐著身體不停的喘氣,他試著移動右手,從一根手指開始慢慢找回知覺。好了,動一動。他對自己下令,那條手臂終於抬到麵前,可仿佛血液不通神經麻痹的感覺讓它一直在顫唞。

佐助將手臂狠狠的向後一甩,再抬起時動作流暢了許多。他擦掉額上的汗水和沾染的泥土血跡,盯著重吾的方向長出了一口氣。

他應該是再站不起來了。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力道,佐助做了這樣的判斷,空蟬隻是單純的刀法,他仗著不知火的屬性將雷電像流火一樣加持在上麵,將電流壓抑之後對於刀和招式都沒有造成任何阻礙。果然人在萬不得已之時總會找到新的方法。佐助如此想著,拔出刀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準備去取回另一把不知火。

樹木與落葉的廢墟之中一陣晃動,佐助猛的轉過頭去,如同號角聲一般的嚎叫已經響徹雲霄。樹林的風聲之中夾雜上了錯亂的腳步聲,佐助本能性的回手一刀,不知火從一個青色的人形下顎刺入,又從頭穿出。有紅色的液體順著刀刃一直滑落到呆愣的少年手中,哪怕是經過了冰冷的刀鋒中和,依然溫暖一片。

原來這種東西居然還留著和人類一樣的血液……這個認知讓佐助一瞬間的晃神,就像殺死了自己的同類一樣。對於同類相殘的不適應是生物的本能,那是出於對於自己也有一天會死亡的恐懼心理。歸結起來大約是生物所習慣的以己度人的思考模式,佐助看著那些溫熱的液態一陣惡心,黏膩感讓他想要將那些血液全部擦去。

你在幹什麼!一把將不知火抽了出來,佐助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刀尖斜轉過去又切掉了一個改造人的身體,你是忍者,注定會有殺人的那一天,這種時候覺得不堪與殘忍又有什麼意義。

他在腦海裏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可每次攻擊快要到要害之時依然會產生遲疑,幸好改造人比重吾的盔甲弱了不止半點,才讓他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夜色逐漸降臨,秋日裏本來應該很高的天空上堆積著雲彩,將空氣也往下壓了許多,佐助一腳踹飛了一個改造人之後幾個後空翻落在了幾棵樹木中間。就算改造人不如重吾來的強大,可他們的力量依然不是如今的佐助可以比擬的,他隻能靠著速度與靈活性與他們周旋。

可身體的疲憊依然讓他的動作慢了下來,佐助站在包圍中央,感受了一下空氣的濕度,他微微彎□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著一個最高的改造人的方向一躍而起,他踩上那人的肩膀借力,在空中轉了一個身,雙手握住不知火,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去。雷電從刀尖開始直衝天空,如同從天而降的巨矛,挾著雲層的力量貫穿大地。

作為S級雷電係忍術,飛鐮也曾教過佐助麒麟的原理,但他從不認為那是現在的佐助就可以使用的,佐助自己也知道如今的他基本不可能駕馭。可是他看到雨積雲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忍術,為了保證成功,他幾乎耗光了全身查克拉去將那些雷電引了下來。

就是這樣,也沒有達到那個招式該有的樣子吧。少年站在一片焦黑之中想,自然的力量太強,不是如今的他可以隨意操控的,與其說剛才是他引來了雷電不如說是雷電將他壓到了地麵。佐助抬起手中的不知火,隨著一聲脆響,那柄刻滿符文的刀從最頂端開始,一直碎到了隻餘數寸。

如果直接作用於自己身上……他不敢再想。

有了前兩次重吾再站起來的經曆,佐助不敢疏忽,少年打開寫輪眼環視四周,突然發現焦黑的泥土之中查克拉越燒越旺,他連忙瞬身,向著另一把不知火的方向跑去,如果那些東西這樣還沒死,他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毫無勝算。

可有什麼比他的速度更快,甩在身後的手臂被什麼東西一把握住,在他掙紮之前就向著側麵一扭,鑽心的痛讓他從落腳的樹木上摔了下去,佐助將斷刀插進身側的樹木,將自己的身體固定住,眯著眼睛看過去,手臂被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剛剛對好的骨頭這次不再是脫臼那麼簡單,說不定整個關節膜都已經被撕得斷裂,有碎骨從皮膚裏刺出來,血液順著手臂流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