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般栽了上去,玉山傾頹,早忘了那個攙扶自己回房的智狡。
寧謐的月光被夜風吹進靜寂的臥房,藍幽幽,碧氳氳,煙蘊霧籠如紗罩。
淡雅的馨香不知從何處飄散,仿是寒枝雪梅的逸香,宜人泌扉。
鬼麵無防備的睡姿憑是撩人,猙獰的麵具此時看來也不見得可怖。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智狡毫不猶豫地伸手揭開鬼麵的麵具,定睛留神,頓時目瞪口呆--
醉顏榴紅,桃花映泛雙頰,姣好的眉尖緊蹙,似有無限心事,在夢中困擾著他。
“為什麼……珞……珞……”櫻唇微嚅,燕喃輕呢。
兩行清淚簌簌滑落,悄然逝沒鬢發,淒楚心酸,盈盈絕慟。
手撫上淡淡遠山,但願能慰平眉間的憂愁,智狡憐意大起,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上兩瓣含悲的***……
玉碎宮門 正文 第十七回 鷓鴣天
章節字數:4265 更新時間:07-11-11 11:57
柔柔潤潤的,原來男人的唇也可以這麼香甜,如飲玉液瓊漿,濃膩軟滑的滋味醇蜜醉人。
芳溢齒頰,貪婪地隻想汲取更多的甘冽,手輕輕摩挲著白玉麵龐,享受著絲般膚觸。
“好美、好美……”難以自抑地讚歎著造物主的傑作--不管是小心珍惜,還是惡意破壞,人對美麗的事物總是無能抗拒。
冷風一吹,神智略為清醒,抽離微腫的唇瓣,欲念消褪殆盡。
天哪!自己在做什麼?
自己居然被一個男人的美色迷得神魂顛倒,忘卻了這個人醒著時是多麼的可怕。
如果這個人知道自己在他醉夢不清時輕薄了,自己的下場可以預見:不是大卸八塊,便是碎屍萬段,這個人的手段一向很絕。
但是、但是自己無法不動心,猙獰的麵具下竟然掩藏著絕世的容顏,為什麼要遮蓋起來?難道是為了在夢中亦可可牢記、啼痕怨淚的--珞……
心中一酸,竟然聽到自己的心片片龜裂的聲音。
原來這個人早已心有所屬,那個珞是男是女?好生妒嫉受到垂青的幸運兒。
苦笑著,何必想這麼多,這個人永遠不會屬於自己,不論自己是怎生的傾慕,終是癡心妄想、自作多情。
眸中凝淚,癡癡而笑,踉蹌離去。
睫未啟,淚先零。
其實智狡一碰觸自己,人就清醒了一半,連在夢裏尚要小心提防不測,做人真累!
隻是想知道智狡為何在自己房中逗留不去,故不作聲。
臉上一涼--麵具被掀開,可以感受到智狡驚豔的目光,銳利得仿佛可穿透過衣衫射進骨子裏,呼吸不由驟速,隻是智狡耽於沉湎,換作平時定然被發現。
唇罩上了火熱,驚覺到自己被吻了!
原來真正的吻是這般熾烈纏綿,嚇得無法反應,與嬉鬧時寵溺的吻截然不同,那時的吻簡直如同兒戲。
不是的,不是的,除了珞以外,自己不想被任何人親吻。
為什麼不斷然推開智狡,厲聲叱責他,甚至殺他滅口?是為了那絕望的情慟而自暴自棄嗎?
輕輕撫摸自己的大手好溫暖,就像珞一樣溫柔,閉著雙眼,就當是珞吧。
若是智狡想趁自己不醒人事時,有進一步的舉動,自己該任由擺布,或者奮起反抗?
神遊物外,冥思遐想,連翩不絕。
恍惚間,腳步聲遠去。
是因為同性嗎?智狡的膽氣不過如此,心中暗笑。
“好美、好美……”言猶在耳,心如霜後黃花。
我美嗎?真的美嗎?不,我一定很醜!不然為什麼那個人對我不屑一顧,下手不留餘地。
悲哀無可避免地籠罩心頭,一個人再怎麼荒淫無度,對同性的親匿亦要顧忌幾分,身為帝皇的人不敢,混雜綠林的人不敢……
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驚世駭俗,世人想必不會見容,難怪有人要自己死!一心認為是替天行道嘛。
情到傷心處,淚落得更凶,幾欲一慟而絕。
幾番魂夢終難成,傷神最是歎情深;欲言銀塹鵲橋真,抬首總見鬥差參。
無人處,信鴿似箭疾翔,靈巧地撲落於平抬至胸的皓腕上。
拆下緊縛的筒罐,抽出信箋細覽,稍時閱罷,雙手一搓化為粉末,舉臂一震讓信鴿展翅飛走。
眼中異色頻閃,忽喜忽惱,千回百轉隻剩一個念頭--你來了!
林中一陣悉索,鬼麵倏地提起戒心,目似冷電掃過,智狡從樹叢中鑽了出來。
“首領。”人未到,智狡聲先至。
從那晚起,智狡揭開了自己的真麵目,看自己的目光就變得頗為古怪,像是有什麼要說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瞧得自己滿不舒服,不過幸好他口風緊,沒有四處去亂嚼舌頭,否則難保自己不會起殺機。
“你在監視我?”冷冷地責問。
“不敢,屬下是在保護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