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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瓔滿不在乎地說道,瀟灑的豐神教人怎也恨不起來,那命裏的魔障是天生的劫數,成心要人淪陷得更深,“就象本王不明白你一樣,你不明白也是應當的。”

“靈琇是為情顛倒,而王爺又是為何而來?難道你果真希望靈琇當個悲慘的寡婦嗎?”張靈琇控訴著瓔的自私,為遂一己之念,竟施出這種滅絕人性的手段。

“當寡婦又什麼不好?”瓔冷哼一聲,“宮裏頭有那麼多女人長年守活寡,本王瞧她們也照樣活得挺好的。”

看多了無數冷落宮門的妃子,就連他的親娘亦是被君王遺忘的一個小小才人,也由於他的存在而讓更多的女人日夜獨對著孤燈哭啼,浸濕了濃香的鮫帕。

司空見慣了女人這種過活的日子,厭透了那些用眼淚乞憐君王回心轉意的女人隻會用悲泣來打發餘生,感情上的知覺早已麻痹,憐憫根本站不住腳,若他懷有惻隱之心,便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攫奪了她們視以為天的夫君,珞應該是他一個人,想要得到的話就盡量去爭取吧,才不理會後宮的怨聲有多麼的沸騰,他隻是拿回了自己理該得到的東西。

“就因為王爺生長於宮庭,所以永遠隻會為自己打算一切,不擇手段地為求達到目的。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明白宮牆將人辟開了兩個世界,宮外之人並不象牆裏之人一樣急功好利、那麼酷愛玩弄權力遊戲。”╩思╩兔╩網╩

“本王倒不苟同你這番言論,若他們真如你所說的那麼與世無爭,又為何競先削尖了腦袋拚命往裏擠?”

張靈琇嗒然無語,垂首沉寂,無法為誰辨解什麼,也無法坦護了哪一個。

黃金屋,顏如玉,外頭的人抵受不了這般強烈的誘惑,一個個試圖成為朝列的一員。

在世人眼裏,一旦擠身牆內,身價或許會變得高貴一點、矜持一點,然而那些顯耀仕途的官兒又有幾個是真心衝著為百姓解救倒懸之苦而奮鬥的?他們真正想要到手的不是廉潔奉公的清正、不是兩袖清風的讚譽,而是淩人之上的權柄、是足可供他們滿足一切貪欲的珠帛美女。

去時一船詩書,歸來滿車金銀,掛了一領窮酸的青衿,換上了腰金衣紫的神采,當官的人兒大抵不窮,死後唯遺一件紅袍的僅出了海剛峰這個清貧徹骨的奇瑞,也不過是隻此一遭的千古稀罕事兒,直教後世人嘖嘖稱之曰“奇”。

莫怪靖王會鄙薄了人性的浮淺,自恃身為天潢貴胄,傲慢的性情就有些瞧低了他們眼裏所謂的“賤民”,覷人時的眼白就象是突然患了可笑的瞢目之症。

“靈琇……”瓔柔聲喚著她的閨名,張靈琇第一次從彤妍的嘴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仿佛可以從中咀嚼出一縷縷盥雪的清甜,玉石般光潔的臉龐不禁有些酣美的紅醉。

“你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縱然你鑽進了牛角尖,還是聰明得讓那一堆廢物大大地失了顏麵。”瓔對自己以往的行逕坦認不諱,“本王命他們設法消了你肚裏的禍胎,結果一個個都被你弄得灰頭土臉而歸,自建影衛以來,從來沒有人象你這樣不留情麵地挫了他們的銳氣,他們心裏的憋氣窩火可想而知。”微眯的眼神流澈波漾,似深山裏的一窪見底的清溪,風華絕代,恍若天人。

“我以為藉成親之機,定可蒙混過關,順利地把孩子生下來,但是現在京城裏有誰不知我於新婚之夜死了新郎,他根本就不曾碰過我……”張靈琇掩嘴苦笑,“看來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把事情給弄巧成拙了,若我不趕快找個男人嫁掉,恐怕京城內外很快就會知曉我不守婦道了。”

“你之所以拒婚,是以為本王深愛著皇兄,就一定會排斥婚姻,是嗎?”瓔瞧見張靈琇未露不耐之色,當她是默認了,“你錯了,本王並不排斥婚姻。”瓔成功地窺探到了張靈琇雙眼流露出來的驚愕,眼角的笑意不由地漫上微微的苦澀,“一如本王以前曾對某人提及,像我們這些出身皇族的人,腦子想的通常和一般人想的不一樣,沒有人能搞懂我們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王爺說得真夠坦白,但無論什麼都好,王爺的諸般行事都是為了皇上,並不全是為了自己。”

“我們這等身份的人,婚姻通常是權力角逐場上的互補,往往為了實際的利益而彼此結成姻親,不能否認是否有著愛情的因素,但這種狀況卻是最薄弱的一環,存在的成份極為淡薄。”瓔有條不紊地侃侃分析著權貴間拿來交易的婚姻,那平鎮出奇的表情宛如剛出鋒鞘的利劍,美得不帶絲毫人間的氣息,“當年遠遊江南,曾遇上過一個資質出類撥萃、恐亦在你之上的女子,她嚴詞拒絕了本王的提議,不願違離父母膝下,托依到本王的羽翼之下。”事隔多年,瓔至今仍對那個敏銳謹慎的顧宣華佩服不已,她置身世外,清淨無礙,宛如遠香堂前的亭亭蓮蕖,不屑隻身飄零京華,無幹係地淌涉這一池的渾水,“天高皇帝遠,朝廷對南方的節製不免有些鞭長莫及的無力感,而此女出身南方首屈一指的名門士族,因此需要通過她來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