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如此千嬌百媚、馥嫩可人的瓔,不動心的男人絕對是性無能,而且試問哪一個男人願意咽下這個不名譽的汙名?
“看在今天我這麼討好你的份上,明天你就少生氣一些吧……”
生氣?為何要生氣?怎舍得生瓔的氣……
全身心卷入激情風暴的珞,僅在模糊的片刻,朦朧地拾遺到這麼一句曖昧不清的笑語,可是那話裏的真意他不及辨明,便被瓔拉入神旌意眩的鴛夢。
那一夜的溫柔自不在話下,不必一一贅述個中風流細節。
屈指細數,李後主的金縷鞋、唐明皇鈿釵盒,曾令多少文人吟哦不休,論起本朝帝主人皇的玉琉璃諒也不落人後,或許已有人暗地裏按譜了宮商,悄然風行於坊間,故事套落雖然稍嫌陳舊了點,那千篇一律的曲折情節也難翻妙曲,一旦事涉深宮禁苑的緋語花絮,不管如何總是有人愛聽的,且聆紅牙檀板,那蕭娘悠悠唱吟起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風月軼話。
初曦寒薄,難與午時的烈陽堪相比較,透著一抹脆弱的粉嫩,幽柔的光線嬌慵無力地泄入水晶簾內,壁上隱隱泛起一層淡燦的金茸。
枝頭沾著清晨露水的深墨牡丹被勤快的小太監輕手折下,取代了前日碩綠猶盎的芭蕉,龍紋雕花的翡翠寶瓶供奉著異種花王的奇穠豔姿,搭配起來尤其搶眼。
沉香煙篆,金獸臘熔,晗殿弄春,瑞室繚虹,那人間富貴景象,合該向此處尋覓,一角畫樓飛彩,半堂楊花自在。
湘裙水佩,錦帛披肩,小宮人在眉心貼上時興的花鈿,妝扮得十分俏麗,蹲身半跪於地,替瓔登上柔軟的絲履。
斜對古鏡寶鑒,畫中倩影隱綽,秀發堆雲,柔滑若緞,由著一雙巧手細心地為他挽了個鬆鬆的髻,顯然頗為適合他眼下展露的悠散幽淡。
掃百花之榻,倚傾國之人,朗秀的眉宇間殘聚著昨夜的慵倦,大內珍藏的古藉在手上興致闌珊地閑翻幾頁,那字走龍蛇、句句珠璣宛如行雲流水般草草掠過,無緒凝神瞻閱前人心血傑作。
“梳洗罷,香腮粉額渾似霜,梅花妝點唇絳,留一段風流餘香……”珞仿佛有意要在瓔麵前賣弄才情,笑吟吟地掀簾而入。
“若要效法飄巾豔服的風流客,實屬不易,反正你也學不來,不學也罷。”瓔隨手闔掩書卷,仰起麗若朝暉的秀臉,超逸俊脫,乍破的櫻桃鮮嫩欲滴,“嗯,早朝散了?”美目一眨,盼顧神飛,星曜的眸子流光熠彩,如能人語,拽邐出活潑嬌俏的風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也無什麼重大國事,三兩句話就趁早退朝了回來陪你。”
珞舒愜地搖搖頭,怡然自得地在瓔身旁坐定,揮手命左右退下,不願被打攪了單獨相處的甜蜜時光。
絕俗的笑靨,純淨的氣息,奢華得已不似人間所有,這份美麗與清新是天恩降賜的寶物,僅可容他一人在此品頭論足,歎為觀止,不許其他人的眼睛與他共享這豔色的媚橫。
含笑的眼光瀏梭著臥陳榻上的騷雅豐姿,頗喜勝在居高臨下,將瓔從骨子裏泌透出來的十足嬌美飽覽無疑,即使連匿藏在嘴角的那一抹調皮的微笑也瞧得清清楚楚。
“你昨夜好象有話要同朕講?”珞忽然憶起,於是不經意地隨口問了一下。
“不錯,我的確有事要告訴你。”瓔支起香肘,撐起臥躺的嬌軀,卻不象以往那般專愛撒嬌地一頭偎入珞的懷中,邀取他深深的憐寵。
“何事?”眉頭一跳,音調裏摻進一絲好奇的上揚。
“我要成親了。”
力持平淡的口吻如同一根尖刺陡然戳穿了絕世容光下的假象,不約而同地刺痛了兩個人的心靈,於是尖上染了一抹紅,那是血的顏色。
“成親?瓔,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珞聞言,身軀怵然一顫,馬上又壓抑下突遭的震悸,說話聲有點結結巴巴,不自覺地斂去了適才滿盈的笑意。
“這確實不是笑話,因為這是真的。”腮上的暈紅不曾褪去,瓔淺淺一笑,仿佛更美了。
“告訴朕——這隻是你的玩笑話。”嚴肅的表情,陰鬱的聲音,伴隨著暴風雨的前奏到來。
瓔要成親了——這當然是假的!
珞無法讓自己相信這個事實!
“你真的分辨不出我所說得真與假嗎?”瓔窺見了珞眼底企求他出聲否認的哀憫,心有不忍,虛偽的笑容瞬時凝凍在唇邊。
“你居然真要成親?”質問的聲音陡然炸響轟鳴,怒目圓瞪,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臉上冷厲的神情與他平時的溫和簡直判若兩人。
“我也不小了,也到了大婚的年齡,別的皇兄在我這個年紀早就妻妾成群,我此時成親已屬晚了。”瓔強作鎮定,堅守著自己的主張,無論他怎樣心疼珞的難堪,可是他絕不接受任何人的牽製,他的理智在此刻發揮出奇的效果,仍就往珞心頭被他剜得血淋淋的傷口上撒了一把苦不堪言的黃蓮粉。
“你與他們不同。”珞爆發似的猛吼一聲,而後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