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十二月以後,銀睿越發的忙碌起來。
鶴拓攻勢凶猛,聽聞不止有皇屬的猛獁軍團,鶴拓國主還帶著自己的妖獸禦駕親征,是頭真正的妖獸凶猛異常。
我在宮裏的處境也愈發艱難起來,廢除太子妃的聲音不斷傳來,我知道銀睿是為難的,但他從未提過一句,永遠是那麼的雲淡風輕。為了不給他再生事端,我便關起了東宮的大門,來訪一律稱病不見。
可事情還是往最壞的地方發展了,兆圖陛下帶著榮源的精銳之師趕赴戰場禦駕親征,勢要讓鶴拓徹底滅國。陛下走的第二天,聖旨便昭告天下,由太子銀睿監國,而我廢除妃位,貶為側妃,禁足東宮無旨不得出。
銀睿生氣了,一時間朝堂之上殺伐無聲,血染京都。
我好說歹說將他哄住,說是隻要我們贏了便不會再牽連於我,隻要銀睿愛的是我,至於妃位不過是個封號罷了,等他做了皇帝再為我平反也不遲,跟天下興亡相比我覺得這真的是件小事。
是以,外頭不論風雨多大,銀睿都為我撐了把傘半點不忍我受到浸染。
這日,我醒來時他已不在,可沒等我懶床起來,他竟抱著束碩大的紅玫瑰回來了。
“銀睿?”
“阿紫,你看,這紅玫瑰好看嗎?是我去年種下的,終於開了。”
“好看,你更好看!”
花香撲鼻,比不上他嫣然一笑。突然,我覺得哪裏不對,不是花不對,而是銀睿!
“銀睿,你怎麼知道它是紅玫瑰?你不是不辯五色的嗎?”
“是啊,但是我好了。”
“好了是什麼意思?你最近並未見過太醫,也未曾吃過什麼湯藥,怎麼會自己好了呢?”
他立刻漲紅了一張臉,扭扭捏捏的眼神閃爍。我不明所以著了急,趕忙追問他,他被我磨得實在沒法便老實交代了。
“就是我們在湯泉那晚,陰陽交合,因為你的紅丸...治好了我的先天不足。”
這回換我羞紅了臉,我竟不知,那個還能治病?
“怎麼會?我又不是什麼神農氏的後裔。”
“是真的,其實你不知道,這個叫做雙修,你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我以為他說的是我的命格,又想起,他當初來和親便是要找一位八字特殊的女子,現在想來,怕是君父早有預料,知道什麼能夠采陰補陽的秘術,這才選中了我。
原來,是我不懂,命運賦予我的特殊,早已在暗中做好了安排。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嗯...大概是在小時候罷,君父有一次喝醉了告訴我的。”
我曾有幸見過洛陽的一座深潭瀑布,那時幻想過,若是人站在水裏,任由瀑布打在身上是什麼滋味,現在方知,竟是這般的刺骨錐心寒涼透徹。
那張出塵絕世的臉,那聲‘我也是你的父親’,如今在我心裏隻剩麵目可憎。
至於銀睿,我頭一次開始懷疑他的天真是不是裝出來的,他這些年對我的好究竟是不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他既知道我對他的用處,還能幾年如一日的與我同床共枕卻什麼都不做,眼看著我為子嗣著急而無動於衷。
他是真的愛我嗎?
“我問你,你要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