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微微愣了愣,然後又輕輕的笑了:
“是的,從第一次在‘花之苑’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上了你。”
我沈默了:原來這是真的,他真的喜歡我,事實上我也是那麽的喜歡他……可是、可是我是個男人,如果他知道真相後,該會多麽的厭惡……
“郡山先生,能在前麵把車停一下嗎?”
我凝視著前方說。
裕隆微微一笑:
“當然可以了,怎麽?你住在附近嗎?”
“不,前麵有個旅館吧,郡山先生可不可以去開個房間?”
我仍然向前看著。
裕隆看了看我,從後視鏡中,我看出在他的目光中掠過一絲不解。但他沒有說什麽,隻是照我的意思去開了個房間。
這是家不大的旅館,象我們倆這樣的人一定會引起猜疑,但旅館的服務員好象已經看慣了一樣,不但沒有多嘴,反而選了一間很舒適的客房給我們。
我站在窗前向外望著,心裏十分的不寧: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後果一定是讓裕隆帶著厭惡的心情離開,而且從此再不會來見我,那麽、我也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是,如果我繼續隱瞞下去,隻能會更加傷害著他、他是個好人,應該擁有的是幸福而不是傷害。
“阿靜,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坐在沙發上的裕隆溫和的問。我抬手抓住了窗簾:
“郡山先生,您喜歡我是嗎?可您了解我嗎?您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樣子嗎?現在我就讓您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我……”
說著,我猛的將窗簾拉上,然後開始脫衣服。
脫、衣服──
這是留在我記憶中最痛苦的烙印,可今天卻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脫,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我看見裕隆的眼神由開始的不安,在慢慢的轉變,直到當我把最後一件衣服脫下時,那不安已變成了驚異。
我知道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一個美好的夢……
我不敢再看他的臉,緩緩的低下頭,將身子轉了過去。
“郡山先生,您看到了嗎……這就是我──一個低賤的男人,您、現在想做什麽就請便,您、要走就走,我、不會怪您……因為、因為一切都是我的錯……”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覺得這麽冷……冷得讓我全身發抖……
可就在我仿佛置身於冰室之中時,一股暖流環抱住了我的全身。
是、是他……
裕隆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我:
“阿靜,你還真的把我嚇了一跳,當然、是在你突然開始脫衣服的時候。”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溫和,
“老實說,我以為自己會厭惡,可現在這樣的抱著你,感覺就和第一次見到你時沒什麽差別。所以,我明白了,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本身,無論你是什麽人、什麽樣子、從前經曆過什麽、做過什麽,這一切都無所謂,因為、我愛的是你,而不是你的經曆、更不隻是你的身體……”
什、什麽……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雙明亮的、又充滿慈愛的眼睛:
“郡山先生……”
“叫我裕隆……”
隨著話音,他那溫柔的雙♪唇緊緊的壓在了我的唇上,那雙有力、堅實的臂膀將我擁到了他寬厚的懷抱中。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愛撫也是從沒有過的經曆……
當裕隆將我抱到床上,並輕輕的呼喚著“阿靜”時,我喘熄著:
“不、不要叫我‘阿靜’,我叫、來棲……”
(十二)
久住探員又一次到來了,這回的目的已經十分的清楚,而他自己也沒有掩飾。
“郡山太太,這些日子我調查過除了山崎之外的另一個死者──加賀真理子,而且發現她、就是將您從孤兒院裏帶走收養的人……郡山太太,能和我談談她嗎?”
久住用那種平和的口氣說。
而他的口氣卻不代內容,因為這無疑是一場颶風席卷著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