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才知道果然是黑車,車裏有仨打手,跟怒目金剛一般矗立在車廂裏麵。車內擠的讓人想起一個從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名詞,沙丁魚。
我靠,這可是皖北市啊,離北京遙遙無期。
大巴車剛開了三百公裏不到,居然有了宰客的傾向,路過幾個大的城市和縣鎮都不停,偏偏是到了鳥不拉屎的一個叫羽西的小村落的時候,停了下來,立即,怨聲載道已經難以形容民憤之巨,罵娘聲盈沸鼎天。
“娘的,這不是宰客嗎?”
“啥鬼地方?”
眾人眼一睜,便是摸黑,這時候,天色已晚,月入冥冥。
我也下了車,確實迷迷糊糊的,忽然耳邊傳來了“罰錢罰錢”的聲音,抬頭發現亮了一盞燈。
一盞千度都有的白熾燈,一個小小的農村能搞出這麼一盞燈,這也是個大投入吧。
燈光照的所有剛下車的人,都雙手遮住了眼。
手一鬆,褲袋就往下落,趕快又手忙腳亂的去抓褲子。
所有人的嗷嗷的叫。
我迷糊了一下,幸虧沒有解褲子,否則的話,也得被人曝光。從眯著的眼睛細縫中,能看到有人提著相機,哢吧哢吧的直照相。
我更加慶幸了。
“所有拉開褲子的全部交罰金20.”
這個數字立即在眾人群眾掀起渲染大波,一泡尿20,這解開褲頭的男男女女還不是幾千塊。
我看了一會兒笑話,便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人誰能不尿啊。
“請問,在這兒哪裏可以撒尿啊。”
“那邊,”手中舉著白熾燈的年輕人伸手遙指了五十米外的地方,一個低矮的小茅房。
我進去以後,舒爽的出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空無一人的茅房外站了一個手戴袖章,畫著收費兒子的二逼青年。
這個年輕人首先晃晃手臂上的袖章,然後才發腔,“撒尿20塊,拉屎50塊。叫20.”
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乖乖的交了20塊錢,便準備回車。
那個年輕人又貌似好客的叫住了我,“兄弟你還沒有吃飯吧。”
我點點頭。
“那邊就是一個飯店。”
真想不到,這還是一個全職的引導員。
我就過去了,進去以後,才發現這個飯店也是低矮的狠,在夜色與燭光數不多的燈光映照下,黑漆漆一片,牆麵剝落的可以放倆鬼進去拍畫皮,不知從四麵八方各個陰暗角落散出的什麼味道,結合到了一起,混合成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然後影影綽綽的,人影和影子混合一起,蹲坐在桌子前麵,麵前擺放著一疊疊黑乎乎老?}人的食物。
我準備回頭,畢竟,這很不是久留之地啊,我看一眼,就飽了。
“兄弟,你幹嘛啊,這飯都給你做出來了,你想吃霸王餐啊?”
“我沒點菜啊。”
“那你進來不是吃飯的嗎,給你做好了,你不吃就走,這不是涮人嗎,我管你吃不吃啊,反正我給你做了,你就要付錢,就這麼簡單,不要我多說。”
我被兩個膀闊腰圓的大漢摁著肩膀坐到了一個座位上,小心翼翼吃著所謂的可以吃的東西,吃了半天,居然吃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不過卻是鹹鹹澀澀令人恐慌的味道,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蔡駿的《荒村公寓》裏麵了。
我趕快拔了兩口,吃完,嘴裏便是發苦的味道。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付出了一百大洋。
“歡迎再來。”
我頭也不回,老子往後撒尿都不衝著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