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給人打工,隻想獲得尊嚴一些。
轉了一圈又一圈,方便麵耗費了一包又一包,生活的彈藥幾經糧絕。
我很不解,為什麼在天子腳下,連基本的生存都難以保證,我幾乎想到了要乞討了,但是想到了梁曉璿,想到了孫斐,這都沒啥,我的麵子還能夠撐得下去,關鍵是我最後想到了曹儀琳,心灰意懶更甚,但越是這種心灰意懶疲倦到極點的念頭,越是感覺生活還是需要脊梁的。
我轉過來彎的時候,撞到一黃毛,在首都這種對外開放程度幾乎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方,碰到黃毛,實屬應該。
然後我看到黃毛先是一頓有所宣誓的齜牙,然後等看清我的相貌特征後,立即換了一副臉:“大哥,看片嗎,有好多,有曆史的,古裝的,動漫的,愛情動作的。”
我眼中一陣亮光,處於生活絕境之中,我感覺這一抹天外飛來的亮光,猶如照亮我生命的一道曙光,是具有曆史意義的。
我被這曆史意義所籠罩,是的,世間之事大抵如此。
我雖然成功的擺脫了這個小販的糾纏,卻也在這個過程中學會了如何糾纏別人。
回到家的時候,我是吹著口哨進門的。
這與我日常麵色慘白,營養不良混合著失望絕望的樣子,判若兩人,生活找到了一點軌跡,雖然小,但足以慶幸。
梁曉璿和孫斐上學去了,我給張華龍打了電話。
張華龍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一問張華龍得到的工作果然是搬運工一流。對此,我無語中總結一句:智慧和力氣是不可得兼的。
張華龍不知我心中的想法,隻是目睹我此時高深莫測,而且極為“狼”的目光,身子自然而然的哆嗦一下。
“借點錢!”我開口道。
這一句話不啻石破天驚,鬼哭狼嗥,效果好極了,張華龍果然一屁股墩子坐到地上了,連我給他獻殷勤搬過來的凳子都不敢坐了。
“怎麼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看張華龍的神情,我第一次看出這麼多的東西,他無語中其實已經說了很多話,包括,那一句我比你更窮的樣子。
但是誰讓我這次因為過於迫切,目光的穿透力太強了,很快,這足以觸及靈魂的目光,就讓張華龍敗下陣來了。
張華龍聽了我的計劃後,立即把錢給我掏出三千,嘴巴裏麵嘟嘟囔囔的說:“要知道,這可是我的安家費啊?”
我一聽也明白這錢是怎麼來的了,蟑螂當時還給了自己一摞子錢,可惜自己的三四萬塊錢都給推出去了,但是卻不會後悔。
我說聲謝了。
我決定賣碟子。
為了擺出一個童叟無欺的樣子,雖然弄不了連鎖店,實體店什麼的,但是一個小攤總要弄好吧。
我的小攤就擺在王府井小吃街,這是最有名的夜市所在,我勘探好了地形,人流量什麼的,在臨街一個便於隨時跑路的地方支了地攤。
這些碟子進價極為便宜,雖然是倒了好幾手,才到自己手上,但是一元一張,價格也不算貴了不是。
生意很好,我原本以為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把自己融入到小販這個角色中,然而事實證明,這個過程還是極為短暫的,在我連續做完了三單生意之後,我就徹底的淪為了一個事實上的地攤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