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邏輯,不得不佩服一下。
“不要小瞧這個老頭,老畢可是北京的地產大亨,死裏逃生都好幾次了,98年金融風暴,還有幾次政策變動,他的家底一次性給砸了進去,連褲頭都是別人給買才有的穿,最誇張的是,當時銀行要收回這筆貸款,說是拆借一下,等過了這次普查,任務一完成就把錢再打回來。誰知道老頭把錢打進去,對方就消失了,說是去美國度假了,銀行經理能跑,老頭可跑不了啊,便準備往其他的地方貸款去。”
“本來有家地下錢莊答應借錢了,後來查過老頭的底細後,就不借了,說是連銀行都指證老頭把還沒有蓋好的房子一邊出售,一邊抵押,屬於是非法抵押,不符合常規,就不肯再說。這麼一來,老畢叔叔的資金鏈就算是斷了。”
這種事盡管現在說起來的時候,可以心平氣和,可以開個玩笑的,但是回頭一想到話,確實也是比較的痛苦。
“老畢叔知道我正好在搞高利貸這件事,沒辦法了,就來找我,希望通過我能夠把我老爹的資金吸取過來,你說,銀行和地下錢莊都不肯做的事,我怎麼敢做,我就想推脫,結果,老畢叔就天天的跑我的辦公室來,說是要跳樓,每次來,發展到最後,都是以老畢叔嚷著要跳樓,然後被保安架出去結束。”
“那後來呢,”我插了個話。
“後來,老畢也感覺這樣不合適,不說別的,反正每次來,我都打太極,不肯借錢,銀行怕的呆賬,死賬,地下錢莊又不敢接手,我也不願意,讓老畢把危機嫁接到我這塊兒來,就幹脆不見他了。”
“但是有一天,老畢化妝成為送快遞的,進了我的辦公室,用一把玩具槍把我劫持,給我老爹打電話,說是要老爹掏錢贖回我,否則就撕票。”
“真是不好意思啊,”老頭眼睛眯眯著,打著哈哈。
“這還不算,老頭更可氣的是老頭渾身綁著火腿腸,冒充炸藥,說要找我同歸於盡,我也氣懵了,欺負人也不帶這麼欺負的,我打個電話,把全家都叫來了,全家排成一行,排在老頭的前麵,說,炸吧,把我們全家都炸死得了,錢一分都別想拿。”
白承誌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不緊不慢,還是十分溫文儒雅,隻是語氣中有一股天然的冷淡,“這老頭一看我是寧死不屈,不吃硬的,便沒轍了,隻好解開衣服,把火腿腸一根一根的拿出來,說開玩笑的,不能上了和氣,大家都吃根火腿腸消消火。”
“老畢叔也算是有手段有魄力的人了,怎麼幹出這麼一件讓人笑話的事呢?”看樣子,林紓跟他們很熟。
“大侄女,你就別跟著埋汰我了,這一輩子,就這件事做得最虧,名聲臭了,別說我了,你老爹不也沒有緩過來,家底敗光後,獨自一人單槍匹馬去了香港說要從頭再來,倒賣高科技的東西,結果飛機失事,老骨頭也沒落下幾根。”
“別岔開話題,既然說開頭了,我就要實話實說說完。”白承誌歪了老畢一眼,繼續擺烏龍:“我老爹還虧了呢,一輩子辛辛苦苦掙了一副家當,這倒好,被你幾根火腿腸嚇得趕快給你一個億,然後心髒病突發,連你的破火腿腸都沒有吃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全家都在你麵前,我已經決定就是死也要拉你這個老不死的墊背,你不是要同歸於盡嗎,好,我全家陪你死,我開開窗戶,不顧你渾身的‘炸藥,’直接把你摁到窗戶邊上,你弄不死我,我就把你從窗戶邊上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