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段(1 / 3)

「……怎麼?」

沉默半晌後,見上官鎏也隻是定定望著自己,有些忍不住的邵璿隻好先一步開了口。

見他問起,多少有些衝動的上官鎏尷尬一笑,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隻是有些……嫉妒罷了。」

「嫉妒?」

從沒想過會由對方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年輕君王不由得略一錯愕。

無奈這種程度的坦白對上官鎏而言便已是極限,雖見著邵璿麵露疑惑,卻仍是刻意無視的轉移話題道:「令弟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收回部分交於他手中的力量,然後放他回東胡好生冷靜一番吧!他本就是因大婚才暫時回來中原,就算眼下啟程,也不至於讓外人有太多想法。」

固然有懲罰成分在的手段,言詞間卻仍流瀉了濃濃的回護之意……明白這點,上官鎏不由得眉頭一皺:「他如此對你,你卻仍這般回護於他?」

「珩弟雖說是叛亂了,但這叛亂畢竟是能掩蓋過去的,自也無須憂心於法外容情的影響……況且他的『叛亂』說穿了亦不過是天子家事,麵對這唯一稱得上『親人』的弟弟,我又如何下得了狠手?」

話語至末已然隱帶苦澀,因為那理當單純,卻已變得難解的「手足之情」。

一聲低歎,難以自禁地自唇間流瀉。

「璿……」

瞧他神色消沉,上官鎏有心將他緊擁入懷,卻因顧忌著君王的傷勢而僅能以掌緊握著他的以表關懷。便隻是指掌相係,可彼此十指交扣的事實卻仍讓邵璿心下又是一陣起伏,而終在半晌凝望後別過視線,朝對方問出了那個其實早從醒轉之初便已橫亙於心的疑惑——

「為什麼回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蘊藏的情緒卻太多也太深,讓他縱已竭力抑製,卻仍泄出了些許的哽咽。

而上官鎏察覺了這一點。

對於邵璿的傲,他早已有過極其深刻的體會,自然清楚這樣的哽咽必是對方心酸煎熬至極才會有所表露……深深自責與愛憐同時湧上,可化作的,卻隻是同樣簡單的一句。

「因為我想留下。」

他柔聲道:「與其為了厘清思緒而暫時離開,卻換來另一番波折……我還寧願留在你身邊,用自己的雙眼更加認識你的一切。」

「上官……」

「讓我留下吧,璿……那樣的彼此傷害已經足夠。從今而後,我再不會負你,而會一直陪伴著,直到你終於厭倦京裏的烏煙瘴氣,咱們再一起回避世穀定居。」

盡管後頭仍忍不住說出了自個兒真正的期望,但那份相留相伴的覺悟,卻已再明白不過的表露了出。

聽著如此,邵璿微微一顫,過於深切的喜悅讓他幾乎無從回應,而隻能那般怔怔地回望著對方,卻旋又因眸中泛起的水氣而迷蒙了視線——可還沒待他逼著自己隱下眸中的淚光,仍未來得及道出答案的唇,卻已再一次為上官鎏深深封了住……

待到唇分,心緒稍得平複的君王,才終於做出了回答——

「給我十年……十年後,我就讓位給珩弟。然後,咱們就一起退隱,一起回避世穀,過那與世無爭的生活……」

對他的承諾做出了回應,而後單臂輕攬、迥異於前地主動送上了吻——

此情深絕,今生無改。

——全書完——

番外:殘情

大紅花燭,映照出一身的雍容端美。

靜坐於床沿,紅巾掩蓋下的頭顱低垂。那張雖算不上絕代、卻仍足稱美麗的容顏之上散發著的,是一種安穩而沉靜的氣息。

出身名門的教養培養出了她一身高貴的氣質。本身的才智與性格則讓她成了個極識大體,溫柔賢淑的才女……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由無數年紀相仿的女子之中脫穎而出,成為萬中選一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