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並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盛淩。她昨天接到盛希達電話後,一直以為父親是疼愛女兒,才決定繼續為盛夏置業注資,重建濫尾樓。如果讓盛淩知道,她父親是因為魏書記才改變了態度,那在盛淩心裏,無疑會產生對親情的置疑和失望。
可憐的盛淩!
然後我和盛淩退了房,徹底地結束了此次海南之行。
飛機上,盛淩一直在一個筆記薄上認真地寫著什麼,時而麵色凝重,時而靈感大發。
我偷瞄了一眼,隻見那筆記薄上,標題是兩個醒目的大字:公示。
副標題是,關於幸福佳園後期工程建設的解釋說明。
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裏突然一陣酸酸的感覺。幾分感動,幾分憐憫,還有幾分是崇敬。我虔誠地望著身邊的盛淩,一筆一劃書寫材料的樣子,心中滿是膜拜之情。
一個身家上億的富二代千金,本應任性刁蠻,錦衣玉食,呼風喚雨。但盛淩卻是那麼低調,那麼善良,甚至還屈身在超市當了那麼長時間的營業員。到現在,她作為那個空殼公司盛夏置業名譽上的總經理,一方麵希望著公司恢複運營,一方麵卻又心係著幸福佳園上千名業主的利益。為此善舉,她不惜與父親鬧翻,甚至還導演了這麼一場離家出走的鬧劇,目的就是逼迫盛希達接手幸福佳園濫尾樓。
這麼善良仗義的女孩兒,多乎哉?
世上少見!
因為她的堅持,她成功了。
雖然她此時並不知道,這次成功,並不是她離家出走的功勞,而是其它。
下午三點多鍾在濟南遙牆機場下了飛機,一邊往外走,盛淩一邊強調道:“聽著,這次離家出走戰果壘壘,實現了初衷的目的,這都是你房軍鑫的功勞。我要在我的功勞薄上,給你記一大功!”
我嘿嘿一笑,深藏功與名:“別別,我哪有什麼功勞啊。”
盛淩一語道破天機:“當初離家出走的主意,可是你提醒我的,要不然,打死我我都想不到這一招。”
我敷衍地笑了笑,試量再三,還是沒忍心告訴她真相。唉,對不起了盛淩,為了維係住盛希達在你心目中疼你愛你的形象,我隻能把真相咽進肚子裏了。
盛淩興奮地踢踏著腳步,臉上洋溢著比鮮花還燦爛的笑容。
停車場上,還沒等上車,盛淩就又對我補充道:“晚上本姑娘請客,一起慶祝一下,我叫上幾個朋友……不不不,也不算是朋友,應該是以後的同事吧。你呢,我也給你幾個名額。比如說,你可以把那誰……李夢瑤啊,你發小孫振成啊,還有……對了對了,還有那新概念餐廳的李青青也叫上,咱們這次搞一個擴大餐會,讓大家一起跟著高興高興,並向我們表達祝福嘛。”
“沒毛病!”我積極響應:“那你今天晚上,豈不是要大出血了?”
盛淩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腦袋,嘟著嘴巴說道:“大出血就大出血唄,本姑娘樂意,高興!晚上時間充裕的話,我還想請大家一起去唱歌呢。”
驅車駛在回齊平的路上,我心中感慨萬千。
這次海南之行,如夢似幻。雖然隻有短暫的兩天,但在我看來,卻是有著劃時代意義的裏程碑。
跟盛淩在一起的這兩天,遇到了太多事,也讓我對她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當然,這次一起共患難同甘苦的經曆,也徹底地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升華。
不過,總算是不虛此行。
對我來說,魚與熊掌兼得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跟盛淩沒處夠,沒呆夠。
高速上,盛淩哼著歡快的小歌,嫻熟地駕駛著車子,前行。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駕校校長白露露。
我莫名地一陣驚心。
剛剛接聽,白露露就生氣地衝我抨擊了起來:“房軍鑫,你幹什麼呢,你怎麼心裏這麼沒個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