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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淺月夢冷(上)

我叫蕭淺,是滄紀王室的護衛,也是滄紀君王的貼身侍衛。

我唯一的妹妹,喚作蕭涼,是滄紀的皇後。

我常常想,我隻不過是一枚棋子,也許隻是一枚無關輕重的棋子,如我的妹妹一般。

可是我想,這江山畢竟如畫,又有誰人不想?

那麼,便是這般模樣了,隻是這般模樣了。

隻是妹妹總說我懦弱,終其最終也隻能是一枚無用的棋子。

我想,妹妹你又何嚐不是呢?

你不是比我,還要卑微嗎?

可你終究是我的親人,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所以在閑暇時刻,我總喜歡眺望那座甚是輝煌的宮殿,那高高掛起的牌匾上的三個字總閃現著耀目的光芒,“棲鳳閣”,縱然是滄紀的皇後,你的心底不依然埋藏著隻有我讀得懂的諸多悲涼?

滄紀的君王是個有著雄才偉略的男子,為人沉穩,處事狠辣,似乎天生便有著帝王的氣宇,每次他站在繁華的皇城之巔,總喜歡淺笑著俯瞰天下,而我便在他的身後,這似乎不止因為我是他的貼身侍衛。

“淺,你看這江山社稷,可美?”他回首,目光閃爍得勝過滿天星辰。

我不自禁地上前一步,鬼使神差地點頭:“江山如畫。”

他朗聲笑著,竟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我要你與我一同,俯瞰這天下。”

我便愣住,每當此時,我的胸腔便泛起一陣莫名的悸動,我一直以為,這僅僅是因為他口中的“俯瞰這天下”,卻刻意忽略了其中的某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語,他說,“我要你與我一同。”

這便是滄紀的君王,這便是我效命的主上,這便是我妹妹的夫君,他的名字叫做易朔。

說起易朔,便要說起我與他的相遇、相識,一切皆是偶然,必然中的偶然。

那日他於南圍場狩獵,途經一處密林,遭遇埋伏,險些丟了性命,便是我拔劍相助,護駕有功,隻那一次他便留我在身邊,卻從不過問我的身份,我想他竟然疏忽了。

之後的一切,順利得讓人難以置信,我成了易朔的貼身侍衛,而妹妹,成了易朔的皇後,這一切的一切讓那個人樂得連做夢都在笑,隻是這一切,易朔卻不知曉,他不知曉,我為何總喜歡望著那座宮殿出神或是傻笑。

而說起我,便要說起我可悲的命運,如妹妹所言,我隻是一枚棋子,卻是這場遊戲中不可或缺的棋子,那個人說,我有著滄紀皇室的血脈,本該一統霸業,卻被易朔搶了王權,所以,他要幫我奪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抑或在幫他自己。

我的妹妹便也是為著這個巨大的陰謀,而被安排在了滄紀的後宮,對,這是一個陰謀,因為它藏於暗處,因為它把我唯一的親人卷入其中。

長時間的相處,我見證了易朔的威嚴、殘暴、果斷、無情,甚至於他的清心寡欲,一個帝王本不該有的清心寡欲,他甚至經常宿在禦書房,而非那些日日守望的嬪妃的宮殿,我曾出言詢問,他卻隻是深深地看我,最後拍拍我的肩,重重歎息:“成大事者,怎可貪戀兒女私情?”

是了,成大事者,怎可貪戀兒女私情。

隻是心中為何竟有些失落?

私下,我也曾去看過妹妹,她卻又道我耐不住性子,若是壞了大事,便是追悔也莫及了,我無奈地笑,妹妹倒是小心翼翼,隻是她不是常罵我膽怯的嗎?難得我大著膽子來看她,她竟也要這般怒火相對,我倒是有些無奈了。

妹妹,那是我心底唯一的溫暖罷,縱然她恨我無能,不能保護她,我又豈能放下心,我便突然想笑,我又何時,對著誰,真的放下了心?縱是那個俯瞰天下的男子,我也一樣會為他顰眉歎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