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過的,從小兒就和我定了娃娃親說要娶我的吳邪。他邊兒上那個,張起靈。”在娃娃親上咬了幾個重音,解語花笑著躲開吳邪揮過來的拳頭。
黑眼鏡嬉笑著打量著吳邪,又不動聲色的瞟了幾眼不知為什麼有些警惕的張起靈,再看了看和吳邪聊得正歡的解語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拿起茶壺給張起靈的杯子裏滿上茶,黑眼鏡對著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笑得意味深長。
淡淡的瞟了一眼黑眼鏡,張起靈拿起那杯茶一飲而盡。有些話似乎已經沒有了說明的必要,杯碟交錯間,就已經明白了戰線同盟。
當這頓心懷鬼胎的晚飯結束時,天色也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學生們已經趕著去上晚自習,燈火闌珊的街頭隻剩下幾對膩味成了狗皮膏藥的情侶。解語花架不住黑眼鏡的死皮賴臉,陪著他去找了公司安排的住處。剩下張起靈和吳邪,沿著馬路牙子慢慢的往回走著。
晚上的氣溫仍舊有些低,夜風吹久了還是有些生疼。吳邪低頭走著,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張起靈有些莫名的轉頭看著笑得整個人都開始打顫的吳邪,正準備問他怎麼了,就聽見吳邪邊笑邊捂著肚子問道,“你還記得不,咱倆第二次打架的事情?”
若有所思的看著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的人,張起靈抬頭看著夜空中那輪圓月,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段已經泛黃,卻又彌足珍貴的記憶。
那個時候的自己和吳邪,剛上小學一年級。
張起靈家和吳邪並不是在同一個小區,所以按地域劃分學校的話,兩個人其實並不能在同一所小學就讀。不過經過兩家家長的努力後,兩個孩子還是如願以償的進了同一個校門,還被分在了同一個班。
當全班四十多個孩子按照學號分好了座位之後,六歲多的張起靈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事與願違。從幼兒園開始和吳邪就一直是同桌,可是現在吳邪的同桌卻坐著一個粉嘟嘟的,漂亮到不像話的男生。
於是本來就不喜歡說話的張起靈,除了在班主任點名的時候說了聲‘到’,這一上午就再也沒說過一個字。自己和吳邪中間隔了兩個座位,遠遠的看著吳邪不時和他的新同桌嬉笑著,張起靈自己都不明白,怎麼心裏會像是有一隻貓爪子在不停撓著自己一樣。
規規矩矩的坐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學,吳邪和新同桌說了再見之後就來找張起靈一起回家。習慣性的想要伸手去拉張起靈,卻搶先被張起靈握住了手。
“走吧,咱們回家~”吳邪任由張起靈牽著,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的往外走。一出教室門,又看見新同桌正站在門口,“解雨辰,我回家啦~下午見~”揮了揮手,吳邪笑得一臉燦爛。
有些不高興的撇撇嘴,張起靈不等那個叫解雨辰的男生回答,徑直拉著吳邪就走。雖然不知道張起靈怎麼了,不過吳邪還是察覺到張起靈似乎不高興了,加快步子跟上張起靈,轉回頭對著看向自己甜甜笑著的解雨辰又揮了揮手。
從這之後,原本的兩人組變成了三人行。每次吳邪帶著什麼好吃的糖果,也開始會分給解雨辰一份,但是糖果的總量並沒有增加,就意味著張起靈的那份憑空少了一些。與此同時,吳邪在回家的路上也會開始念叨著今天上課的時候,自己和解雨辰偷偷做了什麼小動作,說了哪些悄悄話。張起靈牽著吳邪仍舊肉呼呼的手,總是會不自覺的攥到讓吳邪喊疼。
小孩子總是有著比大人更坦率的獨占欲,對於張起靈來說,吳邪就是自己的。自己可以把媽媽買的文具盒給解雨辰,可以把收集了很久才集齊的小浣熊卡片給解雨辰,自己也可以把一直舍不得吃的巧克力給解雨辰,但是,自己不能把吳邪給解雨辰。
解雨辰也很快就察覺到了張起靈的冷淡和敵意,兩人在吳邪麵前盡管是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可是一旦吳邪走了,氣氛便馬上能降到冰點以下。
於是,就這樣過來大半個學期,在某一次語文課上,老師講到了爸爸媽媽和夢想這個話題的時候,馬上就要七歲的吳邪語出驚人了。
“同學們,等你們長大了以後,想要做什麼呢?”站在講台上的語文老師笑意盈盈的看著教室裏春筍一般唰唰舉起的小手,第一個點了舉得最高的吳邪。“吳邪,你先來說說?”
噌的站了起來,繃得筆挺的小腰顯得有些緊張,吳邪看著老師,脆生生的說道,“我要當爸爸!”
“哦~為什麼想要當爸爸呢?”以為吳邪會說因為崇拜他的父親之類的原因,語文老師循循善誘著。
“因為這樣解雨辰就能當媽媽了!”吳邪話音剛落,全班就爆發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張起靈坐在後排看著吳邪的背景,小小的拳頭緊緊攥成一團。死死的瞪著吳邪身邊輕輕笑著的解雨辰,張起靈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湊他一拳。
“你們笑什麼!我長大了就娶解雨辰做老婆!”麵紅耳赤的吳邪看著周圍的同學刮著臉比劃著沒羞的動作,又看了看身邊的解雨辰也笑的紅了臉,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下意識的轉頭看著後座的張起靈,卻見他正抬頭看著教室的天花板,根本就沒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