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2)

落落的。用力搖了搖頭,吳邪順著的哥指引的方向朝著老街走去。

溫度在走進老街的瞬間變得微涼,鱗次櫛比的徽派建築整齊有致的錯落在青石巷道兩旁,淋了好幾天雨的石板路仍舊濕淋淋的一片,在陽光下閃耀著喑啞的光。

大概是因為還沒有到旅遊的旺季,整條街道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旅行團,大部分都是閑散的背包客,還有來采風寫生的學生。

隨意的看著商鋪裏擺放的小物件,吳邪心不在焉的又往身後看去,曲曲折折的巷陌盡頭卻依舊不見那個藏藍色的身影。

放下手中的東西,吳邪掏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張起靈打個電話,想了一會兒卻還是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沿著青石小巷慢慢行走著,店鋪門口懸掛著的紅色宮燈隨著風輕輕搖擺,就像是吳邪此時搖擺不定的心情。

不經意間,一家奇特的小店吸引了吳邪的目光。整個店鋪裏全是各種各樣的明信片,坐在門口的老板兩鬢斑白,正在一張張的往桌上的明信片貼著郵票。

“老板?你這裏還管寄明信片麼?”好奇的跟那老人打著招呼,吳邪走進店裏打量著,所有的明信片似乎都是徽州的美景,在攝影師的處理下如此的美輪美奐。

“管,你挑好喜歡的,寫上你想寫的話就行了,我來寄。”老人家放下手中的郵票,和藹的對吳邪笑著。

“那哪兒是你寄的?”從店鋪裏走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戴著老花鏡中氣十足的說著,“哪一次不是我寄出去的?”

“死老婆子,沒看見有客人在麼?”老人家麵子上有點掛不住,摘下眼鏡放在桌上,輕輕的敲著桌子,“這位小哥,你別見怪。”

“沒事兒沒事兒~”吳邪看著拿著雞毛撣子輕輕的彈著輕塵的老奶奶,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您倆是——”

“嗨,老夫老妻了唄,結婚都五十多年了。”老人家大概也覺得吳邪很麵善,拍了拍身邊的竹椅子讓吳邪別客氣。

“可不是,老夫老妻了,我和這個死老頭子一起長大,這輩子就全毀在他手裏了。”老奶奶嘴裏說的唏噓,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未褪去。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位老人,吳邪不敢想象這兩人是如何堅定的相攜走過了七十餘載的人生。“那您們當初,是怎麼決定就在一起了的?”

“嗨,這有啥好決不決定的,自然而然的不就這樣了麼。”老奶奶笑眯眯的。

“可是,不會覺得這不是愛情麼?”吳邪有些驚訝的問著,為什麼自己一直如此糾結的問題,卻在他人口中如此自然呢。

“小夥子,你覺得什麼是愛情?驚天動地,轟轟烈烈?”老人家貼好了最後一張郵票,抬頭看著吳邪,意味深長的說著,“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馬了二十年,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對方。也許我們那個年代和你們現在也不一樣,不會想什麼愛情不愛情的,覺得年紀到了就該成家了。可是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二十年如一日的過著,不是愛是什麼?”說著,老人拿起了手中的明信片讓吳邪看,隻見那空白的地方,一行蠅頭小楷端端正正,“愛,是經得起平淡的流年。”

陽光透過鏡片,在那行小字上投影著七彩斑斕的光影,像是渲染出了一道淺淺的彩虹,帶著最常見卻也最美麗的色彩,一如這似水的年華。

“死老頭子,你少在那兒賣弄!”老奶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揮著雞毛撣子扭著頭輕笑。盡管她的皮膚沒有了年輕時的細嫩白淨,額頭也和眼角也滿是深淺交錯的皺紋,可是吳邪卻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一種笑,能比這平淡的幸福更加美麗。

所以,當自己老了時候,若是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依舊是那個沒有表情的張起靈,那麼自己,是不是也能在回憶起兩人共度的這漫長歲月時,笑得如此幸福呢。

在這古色古香的小店裏呆了大半天,吳邪對著那滿目的明信片靜靜的思索著自己和張起靈這二十年的點點滴滴。

就像是那老人家說的,既然自己和張起靈已經經過了如此漫長的流年,為什麼自己還要一再否認這感情呢。

仔細挑了一張明信片,吳邪拿著筆思忖了很久。自己一直說張起靈欠自己一封情書,因為他把自己的情書都背著自己偷偷扔了,可是卻沒想到在這幾年中,張起靈以另一種身份慢聲細語的向自己表達著心跡。

回想著那首情詞,吳邪不由得輕聲笑了出來。思無邪,其實就是思吳邪吧。自己真傻,怎麼會到現在才明白。

走出店門的時候,吳邪隻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和這正午的陽光一樣,從未如此幹淨晴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