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位的是解子敬。解家與我們老吳家因為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兩家並不生疏。解子敬是老癢的堂哥,大了我四歲,小時候還一起玩過。這兩年解家老爺子逐漸放權,家族裏許多事也移交到了他手上,這人的能力,用我二叔的話說,就是小看不得,是那種一時不留心就能掀起波浪的的主。他後麵站著的果然是鬼三,見我眼神掃過來,就衝我點了一下頭。

現在的狀況是這八家圍桌坐了個“凹”字形,背對門的幾張椅子留給了我們。我跟朱明對看了一眼,朱明沉了下臉,看上去不愉快的樣子,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坐吧。

輸人不輸陣,如果我連坐都不敢坐,氣勢立馬就下去了一大截。朱明跟在我二叔身邊少說也十來年了,這種場麵自然應付過不少。

我見狀,立馬拉開椅子坐了,挑了黑眼鏡的對麵。悶油瓶在我旁邊跟霍家人對著坐了,朱明自覺地站到了我後麵。

“各位在場的,有跟我平輩的,也有我的長輩,但不管怎麼說,參加這種聚會,或者是處理家族事務方麵,都比我有經驗得多。我就一新手,二叔臨危受命這才趕鴨子上的架。要是今天有哪裏做得不對的地方,還希望各位通融通融,多多包涵。”我賠著笑,決定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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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堂會(二)

第二章

我話一出來,幾個人都有點蒙。八成是沒見過被審的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笑話,小爺今兒不讓你們這幫老妖精看看後浪的威力,陪你們好好折騰折騰,你們真當老吳家全死光了任憑你們亂吠啊。

“吳家小子這話說的,大家都是道兒上的,說通融就太見外了。”霍青荷道。

“霍姨是道兒上說一不二的人物,名頭比大多數男人家都響亮,二叔交待我了,讓我留心跟姨您多學著。”我說得不卑不亢。

霍青荷一笑,道:“既然是你二叔交待過的,我就提點著你。”

話剛說完,就聽獨臂梁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看過去,發現他一臉的鄙夷,眼神跟刀子一樣往我身上招呼。他身後那三個徒弟也不是啥好料子,個個兒都想生吞了我似的。

我他娘的就納悶兒了,我是怎麼得罪這群殘疾人了?

“行了,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解子敬看了一眼眾人,出聲道。

這話說了,反而沒人說話了。喝茶的喝茶,養神的養神,個個兒都等著別人來做這個出頭鳥。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其實在哪兒都是這麼個理兒,最先憋不住的那個,必然得不到啥真正的好東西。

我坐得筆直,掃了一眼眼前這一排人。

行,敵不動我不動,這些想扯我們家後腿的人都不急,小爺也不急,咱慢慢兒耗著。這九堂會開它個三五天半個月的也沒啥,和兩會一塊兒開完那正好應了景兒了,反正我店裏有王盟那小子看著,家裏還有二叔這個正主坐陣,我隻當練習耐性兒來了。

一時間偌大的房子裏麵靜得有點驚人,偶爾有幾聲輕微的脆響,那是張家張明謙喝茶時杯蓋相拂發出的。

“嘛,大家怎麼突然都矜持起來了?這麼靜悄悄的又不是什麼閨/房私/密,有話就說嘛。”黑眼鏡以一種極其不靠譜兒的方式打開了話題。

貓王輕笑了一聲,道,“也對,就不要靜坐著養神了,大家都敞開了談談。”說著看了我一眼,道,“是吧,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