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段(1 / 2)

內病容裏,臥榻上,雪昊臉上的輕愁,心猛地揪到一起,糾結成絲,落地發芽。不可覺地在這套衣服上找到丁點安慰,手輕輕撫摸上,我淡淡點了點頭。

“泰和宮用不著那麼多宮女,挑幾個勤快的送去蟠龍殿,囑咐好,皇上的身體比誰都要緊。”

“需要奴婢過去嗎?”

“不,你留在這就好。”

“奴婢明白了。”

低垂下頭,紅塵默默退到一邊,有頃刻的愧疚,但我很快把這種萎靡的情緒收斂幹淨。

很多時候,不管願不願意,要想救一個人就得犧牲無數人的性命,別人的性命於我何幹?隻要雪拂能平安便可,雪昊又於我何幹?摸著袖口紫色的纏絲線。

千絲纏,成相思,佼佼錯錯淚凝珠……這是千層蠶絲線的歌謠,耳邊突然回蕩起雪昊喟歎的感傷,他從小孤苦無依,武皇叔曾經懇求過,如果可以,便放了他吧!

是啊!他現在已經不重要,如果可以……可是我應該這樣做嗎?

黃昏的光,投射在櫥窗的影子上,也把我的身影拉長,再過不久,什麼都該成了定局,努力那麼久的目標,突然沒了走下去的路,站在巔峰的頂端眺眼遠望時,高興沒有很多,不舍卻有不少。拉長的影子頃刻間多了些許寂寞,帶有孤獨的負傷。它動了動,靠近紅木打造的方桌,我的聲線隱隱穿透櫥窗紗製的格布,是地獄收割性命的鐮刀。

一封泛黃的封泥信紙落到拂黃麵前,裏麵寫了什麼,除了我這個提筆人外誰也不知道,有些人也許不該殺,也可能百分之八十都殺錯了,但不懂分寸的人留著有何用,鹿豪是他們能招惹的嗎?

“拂黃,送信給拂地,告訴他這些名單中的人一個不留。”

“是,屬下遵命。”

接過信封,拂黃姿勢恭正退到一邊,看著他公事公辦,主人和手下公然分明的態度,有點不是滋味。

摩挲著陶瓷杯提細膩的軸線,我一下子抬起頭,目光炯炯,把他嚇退了一步,才驚覺得自己行為太過誇張,低下頭,收回外露的鋒芒,慢慢柔化,才又恢複之前雲淡風輕的樣子。

提起筆,在一塵不染的宣紙上,寫下大大的平字,我已經是個看透世事,凝筆磨墨的老人,朗朗乾坤皆了盡於胸,還是故弄玄虛?答案也許早知道,還是茫然詢問。也許真個不清楚,胸有成竹,隻是為了迷惑對手的把戲罷了!而我正好就是這樣的人。

一頓一錯,筆尾用力一勾,平字下麵又落下朦朧虛幻的邑字,平邑,平邑,平涯之邑,天涯海角,絕處重生可不是每次都那麼輕鬆。

“援軍的事查得怎麼樣?”

“難定論斷。平邑都督和平隆縣令各執一詞。”

拂黃已經從我執念的驚嚇中恢複過來,聲音也是穩穩當當。輕聲嗤笑,我發出了然的疑問。

“都把責任推給對方?”

拂黃不說話,代表默認了。

這事還真有點棘手,兩邊都拿不出證據,但又死咬對方,外人是霧裏看花,誰對誰錯,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可我不能允許雪拂身邊存在任何可能的威脅。

不管是平邑都督醉酒誤了求援信,還是平隆縣令收到求救消息見死不救,他們兩個都不能留。

“拂黃,傳消息給拂天,暗中追查,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幕後黑手找出來。”

一個殺字穩穩落於紙上,翩躚如花海的蝴蝶,炫眼而奪目。

“屬下遵命。”

退到身側,他目不斜視,儼然恭敬的手下,再也找不到曾經嬉戲怒罵的小路子的身影,手掌握了握,我輕歎出聲。

“拂黃……”

“主人什麼都別說,屬下明白。”

低垂下頭,他姿態嚴謹刻板,以前不是曾經那個人。

麵前的拂黃比起以前成熟了許多,如果說以前的他是個還會笑還會鬧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間他就長大了,在我封後的那天,他躲在以前我調/戲他的亭子裏灌酒的情景,還刻在我腦海裏,散落在地邁不開腳的酒瓶子,發出陣陣刺鼻的酒香味。

是紅塵和綠意找遍了整個皇宮才在那個我經常去的角落裏找到他,當時他醉得不省人事,嘴裏一直念的名字讓紅塵氣急敗壞,恨不得拿上布條把他嘴堵上,如果以前我隻是猜測,那之後,便知是事實。然而很多時候,明知道的事情必須裝作不知道,裝作平常,什麼事都想像以前那樣純粹,這不知是我的悲哀還是他的不幸,幸虧那之後,他並沒有不妥當的糾纏舉動。

一夜之間,他滄桑了許多,也沉默寡言了許多,可是,除了一具還溫熱的身體外,我給不了他任何東西,他也不是那種重□的人,而他要的真心,我卻給不了。

…………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收尾做一些角色的交代!

番外看情況,如果你們想要誰的番外,留言告訴米欄一聲,會滿足你們的要求哦!

ps:謝謝龍姬給米欄打氣,這麼久才回,有點對不住了。工作很忙吧?加油哦!文件神馬滴!主管神馬滴有點遙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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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