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段(1 / 2)

而……”

揪著小胡子,我悲憤欲絕,恨鐵不成鋼,後麵的內容不用我多說,誰都知道大概是什麼意思。

“胡說,皇後不是那樣的人。”

扯著大鞭炮紅黑的繩子,他激動地往前踏步,來勢洶洶,差點要蹭到我身上,後退一兩步,才穩住身形,拂黃扶住我,生氣大喝出聲“放肆……”

“沒事。”按住他的手,我示意他稍安勿躁。手接觸的那一刻,他抖了一下,立即抽出,閃遠。對他尷尬,不知所措的行為笑笑,我重新轉過頭去,很和善辯駁道。

“老伯憑什麼這樣說,我們從京城來,皇後不守禮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被抓奸在場,當時可是很多人親眼目睹了啊!”

“那老爺親眼見了嗎?您親眼見皇後奸殺女妃啦?”

“這,我倒沒有親眼目睹,不過卻聽說了不少傳聞。”摸著下巴短小的環嘴胡,我若有所思。

聽我這麼說,他嘿嘿笑起來,嘴角皺出一條條細長的法令紋“我說你們京城人就是沒腦子,皇後的位置多少人盯著,想害皇後的沒有一框也有一籮,老漢我絕對敢拍胸脯保證,皇後是被奸人陷害。”

他大拍胸膛,信心十足,老農特有的耿厚在他黑黝黝的臉上滲出油光,滑稽可笑,卻又厚實可愛。看著他短小健壯的身軀上,洗的發白,打了無數補丁的麻布衣,我突然湧起一陣難過。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應因我而死,與自己操刀殺人有何區別?直接的,間接的,最後都是死了,人總有一死,但很多時候,死反而容易,活著的人才更痛苦。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雪拂,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我兒子以前當過……總之皇後一定是好人。”

怕我不相信,他一再強調,說到他兒子時臉色漲紅,別扭尷尬,難不成這裏有什麼玄機?

“老伯,你兒子是……?”

“爹,還不好嗎?紅娃餓得都哭了。”

話沒說完被打斷,抬頭,隻見從屋內出來一農村少婦,看似老漢媳婦的樣子,她懷裏抱著一個三四歲,紮通天鞭,穿紅色小短褂的小孩子,臉上肥嘟嘟的看不出性別,這時鼻頭紅紅,眼睛腫的像核桃,確實是哭過。

“紅娃乖,爺爺這就來。”

老人家立即放下鞭炮,抱過小孩,用胡子磨蹭他細嫩的小臉,引得他破涕而笑後才遞回給該少婦。

“跟這位老爺聊天,差點忘了時辰,老爺如果不嫌棄,到老漢家吃一頓便飯!粗茶淡飯都是些農家俗物,老爺們大魚大肉慣了,偶爾吃點鄉下菜換換口味也不錯。”

“實在不好意思,家裏等著回去過年,路上耽擱不得,就不打擾了。下次有緣遇到,再和老伯痛飲三百杯。”

“嗬嗬,老漢我還沒見過這麼豪爽和氣的老爺。”

“真是可惜,老漢還想向老爺打聽京城的奇人異事。如果這樣,老爺路上可要小心,硝煙四起,流寇劫匪到處都是,老爺路上保重。”

“別了。”

我是很想體驗他們的民穀風情,人物習俗,但現在確實耽誤不起,抬起手,握拳,我也做起古人客氣好看的辭別禮,可話才剛出口,還沒來得及上車,屋內突然傳來洪亮如鍾鳴的叫喊聲,我手頓住。

“爹,鞭炮點好了沒?要不要我們幫忙?”

抬眼望去,從屋內陸續出來四個漢子,他們看到我一愣,隨後明顯是哥哥的那個探著腦袋端詳我“爹,是京城來的老爺嗎?”被老漢一巴掌拍到腦袋上。

“是啊!別沒規沒距的,還以為是你以前無法無天的時候嗎!快點來見過老爺。”

“嘿嘿!哥哥不就是擔心皇後的事嗎!爹,你就讓他問問吧!”另一個耿頭耿腦,長了一對大齙牙的接過話。

這不是……他們四兄弟同時出現的時候,我已愣在原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四張耿厚相似的兄弟臉,紅膛膛,帶有霧國百姓慣有樸直的笑容,耳邊回蕩起經典的搶劫橋段。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

他們是否記得被拂玄踢得屁股開花的惡劣事跡?曾經他們兄弟滑稽可笑,愣頭愣腦的打劫形象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作為茶餘飯後的笑談,這是我在古代第一次遇到山賊搶劫,興奮,有恃無恐,隻因有雪拂不離不棄守護在側。

當時還笑話過,敢劫雪拂的車,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也就一兩年沒見,沒想到他們已經從良,拖兒帶口從霧國大興的接壤處搬家,安居在此處,不知他們母親的病好了沒,當時隨便扔給他們幾十兩銀子,舉手之勞,我早忘記的事,別人竟念了這麼久,他們極力維護我的事便也說得清了。

“爹,兒子們給您放鞭炮,佑我霧國長盛不衰。”

“好好好……”

“還要保佑皇後,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去,看你娘餅弄好了沒有,給老爺多烙幾張。”

“好嘞!這就去,老爺您稍等。”

齙牙弟咧開嘴,露出他的大黃牙,瞬息溜個沒影,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少婦懷裏的孩子吮著手指頭,跟著爺爺爹爹或叔伯們,也咯咯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