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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邊上一女服務生說剛死了老婆又欠了一屁股債。當時我左手攢著手機,準備要真打起來就報警。菜刀是不長眼的,李睿也不是鐵打的。那老板舉著刀衝過來的時候那小子還真軟了腿。

現在想起來那場鬧劇就好像是他精心布局的,最關鍵的時候,他就跟一個英雄似的從天而降。

我的眼前一恍,隻聽見幾隻啤酒瓶在我邊上炸開的巨響,睜眼的時候誰都定格不動。

“他媽的鬧夠了沒!!”我發誓我從沒見過這麼獸性的眼睛,那裏麵閃著一種嗜血的紅,誰都沒敢出聲。一個瓶子隨之砸在李睿邊上,另一個飛過去不偏不倚地在老板的右腳上開花。李睿嚇得趴倒在桌上,就差口吐白沫;那頭菜刀也落了地。

原本這場鬧劇就該這麼收尾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折服於這小子驚人的威懾力,黑幫老大也不過如此,隻是我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瓶子炸開花的時候我如此鎮定地坐著,於是等他逞完了英雄拍拍屁股轉身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則是一隻血淋淋屬於我的右手。

他當然想到了這是誰的傑作,其實我很想說這點玻璃碎渣不算什麼但已經疼得牙齒打顫,所以他奔過來拿紙巾按緊我的手的時候,我隻說了一句,“笨蛋!!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後來的事就很順其自然,他送我去醫院縫針,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大半夜了。他坐在門口台階上抽煙,說要再送我回去。

我說來的時候就怕的要死,他開機車像是玩命。他起先沒吭聲,拿他的外套給我罩上,最後還是催我上車,隻是多說了一句,我是真怕你會死。

流血身亡,連我自己都覺得無比好笑,但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自嘲地看了看天,莫夜月明。

他發動了車,讓我抓緊他,一路上他隻重複問我一個問題,“喂,你到底告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林莫。”

風很大,我們說話都很累。

“哪個林?哪個莫?”

我想了又想,“林莫的林,林莫的莫。”

他就是這麼記住我的名字的,記住了就一輩子也忘不掉。我也一樣。

之後他常出現在我們寢室,頻繁地來找李睿,我才知道他也是管理學院的,今年大四。李睿要是不在的時候,就得我招呼他,但我除了倒杯涼水之外就什麼都不幹的往床上一窩看書,把他一個人晾在一邊。通常都是他先打破僵局,拿把椅子坐在我床跟前吵我,天馬行空地聊很多。我不想搭理的時候,他就在那兒一個人說,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不忍心,所以最後都是他一句我一句地聊上。其實我們能談得來的地方還算多,比如他跟我都喜歡聽老歌,齊秦的、王傑的、beyond的,聊一場NBA也能耗一個下午,但隻要他一聊到網遊或者電玩我就徹底失語,我從來不玩這個,而他對這方麵相當在行,那時候他最常跟我說的就是他玩了那麼多遊戲得到的唯一的東西就是摻透了人生這玩意兒,說深奧一點都不深奧,其實它就是一場遊戲。

男人之間的友情一旦建立說散也難,起初我不太習慣喊他名字,覺得那三個字太麻煩,叫不順口,所以跟他說話索性就直呼他“喂”,後來他惱了,問我幹嘛老是把他當一個無名氏,說這一點都不像哥兒們之間該有的稱呼。他給我兩種選擇,要不叫他大哥,要不叫他樊顥夜。我選擇後者。

管理學院就那麼丁點大,平時一天總有那麼好幾次見麵的機會,我沒課的時候去圖書館能遇見他,去操場打籃球也躲不了他。他是校籃球隊的,那技術就不用說了,而我是喜歡打但不愛湊熱鬧的,從不跟人打比賽,隻是跟他練了沒幾次之後就破了這規矩。那一段時間我們混得很熟,李睿幾乎都眼紅了,說我跟著大四那群前輩準沒少撈好處,我是多麼無辜,反問他能撈著點啥。他說他哥爆有女人緣,沒準給我介紹兩三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