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在偌大的客廳裏到處轉轉,我很喜歡這半黑半白的基調,簡單舒服,感覺像他的風格。茶幾上栽一棵我不知道姓名的盆景,隻是這季節裏早沒了生氣。邊上擺了一瓶Chanel5號,我拿起來看了看,他就走了出來,看見我手裏拿的東西,過來叫我喝茶,其實我壓根不需要他為我解釋什麼,但他還是不自在地說,送給他妹妹的。

“你親人還真多。”我語氣裏帶著調侃,他當然聽出來,叫我坐下說想跟我聊聊。

我說好,沒問題,但說完了別忘送我回去就行。

我從不知道他是這麼一個嬌情的人,一共不過半小時的談話,他把一句話重複了五六遍,一味地說沒有忘記我。我火大的瞪著他,說你要是再沒完沒了我就走人,他就岔開話題跟我說他在法國的這三年。他跟我解釋說當初去法國留學是早有計劃,無關我跟蔣晴然的鬧劇,也決非對我失望。在蔣晴然麵前他不得不衝我說了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話,他想風頭過去了再來找我,但那時候我跟他都搭著架子最終誰都沒再找過誰。之後他又補充說蔣晴然在那兒喜歡上一個法國男人把他甩了,意思是說我跟他之間再沒絆腳石。

我揶揄地笑,說樊顥夜你醞釀了三年就想出這麼一些騙小孩兒的話嘛?他就說這事兒原本就那麼簡單,不需要找任何借口。

“我要是把你當垃圾隨手扔了我怎麼還會煞費苦心地再回來找你?”他演戲的功力堪稱一絕。

我說你會,你回來殺人滅口。

他苦笑不止,問我怎麼就不相信他?

我靈機一動,“你說沒有忘記我,但你連我的生日都從沒記住過,又怎麼讓我信?”

他張大了嘴,“林莫,今天是你生日?!”

我點頭笑,他從原地跳起來,忽然衝進房間拿了外套又奔了出去,讓我等他。我不知道他想幹嘛,追出去的時候電梯已經下去了。

我覺得他不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因為我一句話就真跑去買個蛋糕?托著腦袋看著窗外,雪下的越來越大。我開始妄想他被雪淋成北極熊的模樣,或者摔在路邊狼狽不堪,也有可能被車撞翻在半路,我想的東西越來越離譜並且越來越歹毒,回頭看見走廊上的掛鍾,十一點過五分,我撲哧笑了,這種時候什麼店都關門了。

我還是一件外套都沒有套,坐電梯下樓去找那個世紀大笨蛋。雪跟雨都下得很大,夜裏我的視力極差,沒跑兩步就滑倒在了花壇邊上。我這才想起來詛咒別人遲早是會遭報應的,扶著牆角站起來的時候,有閃光燈打在我身上。

我看見他坐在車裏,笑的整張臉扭曲在一塊兒。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猜出這小子準是在這兒守株待兔看我好戲。果不其然,我狂奔過去,他走下來,說:

“林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你會下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