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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野貴樹君”——明裏的信是以這樣的敬語開始的。令人懷念,明裏那整齊的筆跡。

“好久沒有聯係了,你還好嗎?我這邊的夏天雖然也很熱,但是和東京比起來就要好得多了。不過現在說起來,我還是更加喜歡東京那炎熱的夏天。那好似熱得要融化掉的柏油路,熾熱陽光下的高層大樓,還有百貨公司與地下鐵站裏的冷氣空調。”

好像在很有大人樣的文章之中畫上了小小的圖畫一樣(太陽、蟬還有大樓什麼的),我不由得想象起還是少女的明裏漸漸成為大人的樣子。隻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近況的簡短來信。搭乘公車去公立中學念書,為了鍛煉身體加入了籃球部,出人意料地剪短頭發露出了耳朵。在她的信中並沒有提起因為與我的分別而感到寂寞,而且從信中所提到的事情也能夠看出她對新生活也漸漸地適應下來。但是,我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明裏想要與我見麵,想要與我聊天的寂寞心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便不會給我寫這封信了。因為,我也有和她幾乎一樣的感覺。

從那之後,我和明裏以每月一封的頻率互相通信。有了與明裏的書信往來,我明顯感覺到生活更加快樂了。比如說無聊的課程,現在我終於能夠很清楚地告訴自己那很無聊了。而且自從和明裏分別之後所參加的辛苦的足球訓練,以及前輩們過分的要求,還有很多痛苦的事情,現在也都可以坦白地認識到那些痛苦。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我越是這樣想越是發現這些痛苦的事情反倒更加容易去麵對了。我們雖然沒有在寫給對方的信中發泄對這些日常生活的不滿與牢騷,但是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中有另外一個人能夠理解自己,使我們都變得更加堅強起來。

就這樣,中學一年級的夏天過去,秋天過去,冬天來臨了。我十三歲,這幾個月來身高增長了七厘米,體格也比以前健壯,不那麼容易感冒了。

我能夠感覺到自己和世界的距離,正在逐漸貼近。明裏應該也已經十三歲了。我時常望著身著學院製服的女同學,想象著明裏現在的樣子,她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呢。那時明裏的來信之中還像小學時候一樣寫道,想和我一起去看櫻花。信中說,在她家的附近,有一棵很大的櫻花樹。“春天的時候,樹上的花瓣大概也會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向地麵飄落吧。”

在升入三年級的時候,我決定轉學。

春假時搬家,目的地是九州的鹿兒島縣,據說是距離九州本島很遙遠的一個小島。

從羽田機場起飛大約要經過兩小時左右的路程。我當時認為那裏也許就是這個世界的盡頭。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變遷,所以完全沒有感覺到過多的困惑。問題隻是與明裏之間的距離。雖然自從升入中學之後我們兩人就完全沒有過聯係,但是仔細想來實際上我們之間的距離也並不算太遠。明裏所在的北關東小鎮和我所住的東京小區,乘坐電車的話應該隻有三小時左右的車程。我們完全可能在星期六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時候見一麵。但是,在這之前我卻一次都沒有考慮過從這裏到明裏所在的小鎮見麵的可行性。

於是我在寫給明裏的信中寫到,在搬家前希望能夠再見一麵。並且在信中寫了對地點和時間的一些提議。明裏很快便給我回信了。因為我們都麵臨期末考試,我還要進行搬家的準備,明裏也需要參加社團的活動,所以我們兩個人都方便的時間就是學期期末放學後的晚上。我查了一下列車時刻表,於是決定在那天晚上的七點鍾在明裏家附近的車站見麵。那樣的話,我在放學後推掉足球部的活動直接出發,時間應該來得及,和明裏能夠在一起見麵兩小時左右,之後再乘末班車回到東京都的家中。總之能夠在當天便返回家裏的話,家人便不會有什麼意見了。小田急線和崎京線,接著是宇都宮線和兩毛線,雖然需要進行多次換乘,但隻是乘坐普通電車的話,來回的車票隻要三千五百日元便足夠了。雖然這對當時的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但是與能夠和明裏見麵相比,這些錢實在是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