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樓船夾帶著滔天之勢而來,狠狠的撞在了古痕的身上,\t瞬間傳出一聲震天撼地的爆響,樓船後麵的水牆猛然間破碎,翻天巨浪從樓船的兩麵朝著外方撲出,好像兩張巨大的白色翅膀一樣,一直延伸到了數裏開外,才墜入大海。
古痕也被這一撞擊飛出了二十多裏的距離,隻聽到他的身體之中傳出嘭嘭嘭的爆響聲,一麵麵星辰幡被硬是給撞出了他的體外,圍繞著他的四周飛舞盤旋,忽大忽小。
這些星辰幡有忽然間嘩啦啦的響動,再一次的沒入他身體百骸當中。
他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遭受到了重創,神識微動,頭頂之上一輪金色的皓月緩緩升起,傳來勃勃生機,融入到他的肉身當中,修複著受損的身軀。
皓月當中,一柄白色的傘慢慢打開,美輪美奐,從皓月當中緩緩飛出,落入古痕的手心。
“咣當。”大衍神鍾忽然浮現,出現在古痕的頭頂之上,大如山嶽,嗖嗖轉動。古痕手握天機傘,頭懸大衍神鍾,抬頭朝著遠處望去,卻見揭陽燦駕馭著樓船再次衝來,氣勢澎湃,想要連續傾軋,直至把古痕撞死。
“揭陽師侄,沒有北冥初陽在,你是無法奈何師叔的,師叔我懷揣重寶,想戰就戰,想走就走,而且還說不定,你會在我的手中敗北。”古痕淡然道:“揭陽師侄,你何必多次一舉呢?”
揭陽燦麵無表情,繼續駕馭著樓船,朝著古痕衝來,朗聲道:“師父他待我親如父子,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命令,揭陽燦不敢不從,揭陽燦就算是拚死,也要拉著古痕師叔陪葬,完成師父他老人家的囑托。”
揭陽燦氣勢勇往直前,元丹祭起在頭頂之上,催動樓船,氣勢澎湃,可謂慘烈。
“師侄這等忠義,肯為都尉軒那個老賊送命,這樣忠孝兩全的人,在我魔道當中著實少見。不知道,我那個都尉師兄,會不會如此待你?”古痕歎了口氣,雙眼之中精芒微晃,揭陽燦心下一頓,卻見一道白色的光芒從他的膝蓋處堪堪劃過。
揭陽燦悶哼一聲,立即起身落到了樓船當中,駕馭著樓船劃破長空,隻剩下兩條小腿和一團血霧,朝著海中墜落下去。
古痕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揭陽師侄,師叔我不會殺你,而是將你放回去,我倒是想看看,你失去了雙腿,都尉老賊,還是否待你親如父子,為你接上雙腿。”
“不知北冥初陽的塔樓當中,會不會有九鼎北冥訣的全卷?”古痕揮手把揭陽燦的雙腿收起。神識微動,一道玄冰把他的雙腿冰封,立即飛往北冥初陽的喪命之處,潛入海底,尋找北冥初陽的遺物,想要尋找到九鼎北冥訣的下落。
沒過多久,古痕潛出水麵,北冥初陽死了以後,塔樓碎裂,雖說有非常多的法寶和材料,卻唯獨沒有九鼎北冥訣。
古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要是可以獲得九鼎北冥訣的全本的話,他的九鼎萬妖訣就能夠完善,以後再碰上北冥世家的人,就不會被其鎮壓住修為,變得束手縛腳。可是,北冥初陽並未將九鼎北冥訣隨身攜帶,這難免令他的心裏有些失望。
“雖說無緣見到九鼎北冥訣的全卷,但是獲得了他的九尊大鼎,我也能夠從這九尊大鼎的構造當中,把九鼎北冥訣推演的七七八八,全然能夠把我的九鼎萬妖訣的威能,提升上一個級別。”
古痕把天地雙鼎收入的塔樓當中,卻見夫餘高德呼嘯著飛來,雖說是遍體鱗傷,但是他的臉上卻充斥著不知是喜是悲的神情。
古痕見到他如此表情,立即就知道了傅餘雲生肯定已經在夫餘高德的手中喪命。傅餘雲生的實力,應當和夫餘高德相差不上,看來夫餘高德與其經曆了一番苦戰,才把他擊殺。
“夫餘兄大仇得報,真是可喜可賀啊。”古痕拱手笑道。夫餘高德把萬劫無量真解第三層心法交到古痕的手裏,淡然道:“賢弟,我這個師兄很容易對付,但是我師父他卻是一帶巨頭,他在我的跟前仍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我不知要到何時才可以越過這座高山,將其鏟除……”
古痕歎息一聲,夫餘高德的師父身為萬劫門的老一輩高手,實力高深莫測,他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將其擊殺,去報滅門大仇。
“古賢弟,我去擊殺我師兄的時候,看到了你們黃泉門的揭陽燦和北冥世家的北冥初陽朝著你這邊衝來,現在他們兩個呢?”夫餘高德東張西望,疑惑不解道。
古痕笑道:“北冥初陽已經掛了,揭陽燦也被小弟擊傷遁走。夫餘兄,金橋被小弟丟了出來,小弟一個人扛不動,還請夫餘兄幫小弟一把。”
夫餘高德心中頓時駭然,苦笑一聲道:“北冥初陽,揭陽燦這兩人,比為兄的實力還要高上一等,你居然能夠擊殺一個,擊傷兩個。賢弟,我原以為我修煉到丹鼎期八品的領域,實力便能和你比肩,卻沒有料到,還是比不上賢弟啊。”
揭陽燦修煉萬劫無量真解和九轉混元功,肉身極其強大,確實能夠和北冥初陽與揭陽燦抗衡,但是沒有辦法勝出,隻可保命。
古痕卻可以把這二人擊傷,擊斃,夫餘高德自認自己並沒有這等手段。
“我和他們兩個相鬥之時,全身的手段盡數的施展開來,也極為辛苦。”古痕謙虛道。
夫餘高德笑了笑道:“賢弟無需謙虛,你現在的實力,比起我萬劫門的掌門,當初一點都不遜色,我萬劫門門主像你這個年紀,你這樣的修為的時候怕是也沒有此等的戰績啊。”
他們兩個潛入海底把金橋扛起,又送到了古痕的塔樓當中,接著古痕便把剩下的那七尊大鼎,也收進了塔樓當中。隨即便緊趕慢趕的離開了大海,到達了鼓國的領地。
古痕看著身前雲華山的熟悉景色,心中感慨千萬,回想起來,他已經離開了雲華山將近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以來,他東北西走,疲於奔命,從當年的毒火門鼓國雲華山舵主,變成今日的黃泉門觀星峰的峰主。
自己離開鼓國的時候,修為隻是在三易境融元期領域,而今日卻已經步入了三清境皓月期領域,這樣的素族在其他人的眼珠看起來並不是很慢,甚至可謂之進境迅速,但是和名門大派當中的弟子比起來,卻絲毫算不上快。
他和夫餘高德來到了雲華山的深處,找到一個洞穴,直接跳入,深入到地底千米之深的地方,過了不久,總算是到達了焦道人的洞府。
古痕剛一落腳,耳邊就傳來一聲龍吟,卻見一隻龐然大物嗖的一聲奔襲過來,探出粗糙的蛇頭舔了舔古痕的掌心。
這是一匹龍馬,身長數丈,全身布滿了雞蛋大小的赤色龍鱗,脖頸處長滿了骨刺和筋膜,倒豎著,猶如利刃一般,和一般的龍馬有所不同,爪子好像龍爪一般,身體也不像那樣狹長,全身帶著一股蛟龍的氣息,很是親近的在古痕的身邊蹭來蹭去。
“如柴蛟這個小家夥,竟然還認得我這個主人。”古痕心下滿是歡喜,如柴蛟已經修煉成了妖,現在竟然也是皓月期領域的修為,不得不令他感慨:“如柴蛟這個家夥畢竟是異獸,身體當中有著蛟龍血脈,有了焦大哥的指導,他的修為進境就是神速。”
焦道人也發現了古痕和夫餘高德。立即從洞府當中飛出,翩然而至,喜道:“賢弟,果真是你,我說為什麼如柴蛟會急衝衝的跑來呢。”
古痕見到自己這個大哥的修為比起以前來更加的恐怖,很明顯自己這個大哥這段時間的修為進境不低,笑道:“大哥,這段時間你一直待在此地,從未出門?”
“有出過幾次門,萬花宮的陵陽宮主也偶爾會時不時的過來,與為兄品茶論道。”焦道人笑了笑道,接著便望向了夫餘高德,疑惑道:“這位兄台是?”
古痕介紹一番,夫餘高德急忙行禮,心中震駭不已:“古賢弟的大哥,居然是一頭上古異獸青蛟,修為極為恐怖,大概已經步入了三胎境領域。古賢弟,稱它為大哥,莫非他們是親兄弟?怪不得古賢弟的肉身會這等的彪悍,肯定是龍種,身體之中有著蛟龍的血脈……等老子以後成親的話,也他姥姥的找一頭母蛟或者母龍,生出他娘的一堆的蛟崽兒、龍崽兒……”
“既然是賢弟的兄弟,那便是我的弟弟。”焦道人笑嗬嗬道。
夫餘高德心中大喜,望向那條在地底奔湧的地煞之氣,卻見這條土黃色的煞氣長河,在地底奔流,氣勢磅礴,遠遠的就令他感覺到極為沉重的壓力,心下更為震驚:“地煞之氣,這裏竟會有一條地煞之氣,而且還非常精純。”
天地九煞當中,水火,風雷,山,五種煞氣極易尋找,陰陽煞氣比較少見,地煞和天煞則是更為稀有。
像萬劫門這等名門大派,一旦碰上了天地煞氣,甚至會出動門派當中的巨頭,親自前往,用移山填海的神通,直接把煞氣運走,植入自己的門派當中,封印起來珍藏,輕易之間不會去動用。隻有在門派當中出現了極其罕見的天才需要用煞氣來淬煉元胎的時候,門派才會取出煞氣。天地煞氣的珍貴之處,由此可見。
卻在這裏,居然藏著一處極其精純的地煞,令夫餘高德看了不禁一陣的失魂落魄。
古痕對焦道人講明了自己的來意,笑道:“大哥,咱們做兄弟應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小弟今個已經成了黃泉門的長老,擁有一座靈山,有數之不盡的靈脈,還有各式各樣的道術心法。弟弟這雲華山雖說富饒,但是遠遠不如現在的觀星峰,所以弟弟這次前來,就是想要把大哥一起接到觀星峰去享福。”
焦道人遲疑了一會兒,有點不舍道:“賢弟,你現在的觀星峰這樣富庶,確實是一處修煉的聖地,可是這道地煞我沒有足夠的實力搬走,丟在此地著實可惜……”
古痕笑了笑,道:“一道地煞罷了,又不是什麼寶貝,丟了就丟了。”
焦道人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那把它丟了便是,咱們一同趕往你的觀星峰去。”
夫餘高德聽了這兄弟二人的談話,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哥們,地煞非常珍貴的……”
焦道人有些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道:“身外之物罷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丟在這裏他自己也不會長腿跑了,怎會值得小哥這樣大驚小怪?”
焦道人神識微動,卻見處於地煞和雲華山靈脈之間的宮殿嗖的一聲飛起,落入了焦道人的口中,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快快動身。”說完,率先一步朝著外麵飛去。
古痕急忙跟上,卻見如柴蛟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的後麵,心下微動,跳上如柴蛟的背,如柴蛟歡快的嘶鳴一聲,馱著他竄天而起。
“夫餘兄,還不快跟上?”古痕回頭笑道。
夫餘高德仍舊有些不舍,一步三回頭,不停的朝著那道地煞長河望去,心中極其肉疼:“這可是地煞之氣啊……此等寶貝,就這樣被他們兩個敗家的玩意拋棄,老子真是替他們心疼啊。要是被那些個名門大派的人知道了這裏有一道這樣精純的地煞之氣,肯定會蜂擁而至,打得頭破血流,來搶奪的。”
他隨即飛出地穴,忽然伸出一隻大手,一下子就把雲華山連根拔起,赫然砸了下去,遮住了焦道人的洞天。
古痕和焦道人不解,夫餘高德則是笑了笑道:“將這條地煞長河遮住,等咱們有了足夠的實力的時候,咱們再取走它。”
古痕和焦道人有點不以為然,焦道人笑道:“夫餘賢弟心思倒是縝密,賢弟咱們厲害雲華山,我得通知陵陽宮主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