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裏,身後那如骨牌效應接連不斷響起的叫聲也傳了出來——
「呀,我的錢包不見了!」
「混帳!誰偷了我的錢袋——」
「哈哈,兩個笨蛋,早叫你們別把錢放在同一個地方……」
「喂!兄弟,別笑了。你的褲子掉下來了。」
「……」
當然,既然是表演,最後當然有個最精彩的結束,當我如同遊魚一般輕鬆的從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來到了前台最下方,然後……轉身離開!
等等,不要急著丟雞蛋,在我轉身的那一刻,就聽見台上傳來了「乒呤乓啷」一陣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些個如同鐵皮罐頭一般的騎士大人們,身上清潔溜溜,隻剩一條短短的內褲。
我拉扯住披風的一角,單手扶胸彎腰,如同謝幕的演員一般,對著我的「衣食父母」鞠了一躬,決定幹淨俐落的退場。
對於這種場景,立刻有貴族女性發出了配合的尖叫,這個尖叫聲和台下的大呼小叫混合在一起,尤其讓我感動!
這一片哀嚎是多麼的動聽啊!簡直是對我表演最好的喝彩。
至於陷入混亂的廣場當然不在我的負責範圍之內。
稅金的作用不是用來讓城市的管理者在高台進行無聊的發言,即使我很少繳稅,幫我收場也是他們應盡的義務。
望了眼台上鐵青著臉的城主,莫名其妙的命運勇者,還有滿臉憤怒的金發青年,我微笑地撤退。
當然,我今天在這裏作案,可不是故意不給城主大人和命運勇者人人麵子喲!
隻是對於一個小偷而言,可以在預言中的命運勇者麵前行竊成功,還把她周圍的騎士扒了個精光,實在是無上的榮耀。
我會讓我的子子孫孫把這一天流傳下去的!(這個不流傳也可以吧?)
這種熱鬧的場麵,才是一個儀式該有的熱鬧氣氛吧!至少比老頭子的演講要好。
不過演出完畢就要盡快的退場,我又一溜煙的鑽進了人群裏,閃進了最近的一條巷子內。
其實,這裏也不能算是小巷,隻能說是兩棟房屋之間的間距罷了。
這座城市倒不愧是培養出我這種人才的城鎮,居民們大抵懶且無環保意識,從沒有人去考慮過垃圾處理問題。
也因為這樣,小從菜頭魚骨大到廢棄家俱,通通丟棄到這樣的巷子裏,把隻有兩三人寬的小巷擠個滿滿騰騰,反倒成了我這等人躲藏的好去處。
越過垃圾,這個城市畢竟是我的老家,在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我的臨時據點,這條巷子也不例外。
此處的據點在小巷的盡頭,那是一個由掉了漆的碗櫃與大量廢紙圈成的小角落。找到一個臨時儲備箱,我立刻準備換衣服變裝離開。
雖然我不常洗澡,但衣服絕對是常換的,反正本城所有服飾店長年免費友情資助,當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
就在我剛脫下披風時,身為盜賊的直覺告訴我:有人來了!
我仔細一聽,果然聽見相當輕盈的腳步聲向這邊越靠越近。
這種腳步聲不是女人的話,就是一個故意放輕腳步的男人,但可以肯定的是百分之百是個武者。
可是連所謂的命運勇者也隻是在高台上傻看著而已啊!有誰可以發現我的行蹤?
不,我應該相信我的能力,不可能有人看破我的行蹤。
也許隻是我做賊心虛,現在走過來的隻是某個來找遺失耳環的漂亮小姐?
想是這麼想,但躲藏還是絕對必要的。
我打量四周,該死,竟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前幾天還在這裏的大櫃子似乎被人拖去賣掉了,所以我說那些流民最討厭了,總是隨便亂動我的私人財產。(那不是你的私人財產,隻是垃圾而已。)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近,無奈之下,我幹脆趴在地上,用周圍層層垃圾作掩護。
沒辦法,小偷就是這麼一種辛苦又肮髒的職業。
這方法雖遜,但頗有成效。
證據就是那腳步聲的主人不僅沒有發現我,還一腳踩在了我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