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是不怎麼看的。

趁著讀書人把精力都放在這場論戰上,方季北開了恩科。此次恩科與前朝極為不同,還開了雜科──孔之高說雜科不好聽,改名叫術科。術科門檻全無,時間錯開。同時,方季北廢除所有賤籍,大嶽百姓,上下無別。

忙完方季北也快累癱了,全考完那天,他看著考官把最後一份考卷糊名,人就整個鬆下來,最後甚至是坐轎子回宮的。

他實在太辛苦,雖然文事他並不擅長,但這恩科是前所未有之事,突生的狀況多到難以想象的程度。而很多事,隻能靠他這個皇帝出麵解決。

畢子灝一直在他身邊跟隨,拿著筆,記錄下他一言一行。盡管到了最後,方季北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了,行動也變得非常遲緩。畢子灝多次勸他休息,方季北卻隻是讓他去睡。

他和任天兩個人跟方季北一個,到最後都是極累。相當於他二人之和的方季北,此刻狀況可知。

方季北給任天放了假,他自行叫轎子回他宮外住處,方畢二人一起回宮──是真正的一起,方季北從來不乘轎,匆忙之間也隻好兩人共乘。當然畢子灝說自己騎馬就行,結果被方季北一把拉進去。

轎子是為身體不太好的畢子灝準備的,他等級不高,方季北又省錢慣了,轎內著實不算寬敞。方季北半倚躺著,想了想,伸手抱畢子灝,把他人攬在懷裏。

畢子灝身形瘦小,倒是不會給方季北造成什麼重壓。他被方季北抱著,感覺十分別扭,卻又不敢動彈。狹小空間內,隻能聽到兩人呼吸聲音。

其中之一漸漸平緩,是方季北睡了過去。畢子灝慢慢側身,看著方季北的臉。

這一生中,見過最多種麵目的,就是這人。初見時染血的英勇無情,登基前的遲疑猶豫,做皇帝之後的與眾不同。嚴厲起來讓人無法直視,可大多時候,都和善得與他長相不符。在宮外和百姓打交道時,和話都聽不清楚的老太太說話說得很熱鬧。

而睡著後,又是這樣無害的樣子。很安靜,眉毛微微有點皺,眼下麵很黑的眼袋,是這些日子累的。

“為什麼我會想看下去呢?想看你會把這個國家治理成什麼樣子,並且竟然有點相信你會把它治理得很好……明明你是這麼愚蠢的家夥……”粉嫩的唇無聲開啟,畢子灝自語著。

甚至為了看你高興的樣子,出手幫你解決了些問題……起居舍人應該是不起眼的影子,可現在這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想著心事的時候,轎子停住,回到皇宮。

畢子灝掀起轎簾,吩咐轎夫把轎子直接抬去寢宮,不要打擾方季北。

方季北實在睡得死,直到侍衛把他小心翼翼抬出轎子時才醒過來。自己走回寢宮,往床上一趴,就要繼續睡。

“皇上,你先等一下再睡。”畢子灝阻止他,對侍衛吩咐了幾句,侍衛離開,他走到床邊,幫方季北整了下被子,“你說話過度,這麼睡一晚的話,再醒來嗓子恐怕會更糟……”

方季北睡眼迷離看著他,傻傻點頭。

畢子灝忽然有些呆住了,不知為何心跳得有些厲害,吞口口水,嗓子竟然有些幹。

“畢舍人,你吩咐的蜂蜜水……”

一句話打斷這有些怪異的氣氛,畢子灝忙回神,接過蜂蜜水,送到方季北身前。

方季北眼皮隻差一縫就能合上了,大概是困得厲害,杯子到眼前都不知道接。畢子灝隻好半跪在床前,用小匙舀一勺,送到他嘴邊:“皇上,張口……”

方季北乖乖張開嘴,銀色的勺子觸著他有些幹的嘴唇,蜜色的水潤了唇色。